就見黑瘋子大踏步地竄跳到了門上,紮紮實實地吼叫了一聲,飛起一腳就將門踢了下來,掄動起手中的兩把板刀,就直砍了進去。
大聲叫道:大牛公,大牛婆,可是在這悶閉鳥的地方麼?
這時,隻見那監內的獄官正坐在那裏聚精會神地查點著罪囚的花名總簿,大門本已是牢牢封鎖住了哩!各禁役都在各自忙著去上重犯的刑具,卻就被黑瘋子這出其不意地飛起一腳踢開了,一個搶步就直搶到了獄官的案前,二話不說,悶起一股子勁,手起刀落,就已經砍剁了三四個禁卒在地上躺睡起。
又向著那獄官大喝道:灑家黑瘋子來到也!你這狗日的鳥官,咋個還敢如此大赤赤地呆坐在上麵幹啥子呢?快把大牛公,大牛婆送岀來啦!
說罷,就是一刀砍了去。
這獄官正在燈下埋頭點看著名簿,突然就見有一個黑大漢子趕了進來,一陣悶起腦殼的砍殺,並大聲喝罵著,就已經傷損了不少禁卒哩!
隻見他當時就嚇慘了,知道是強人來劫獄,一時無備,隻驚得他是屁滾尿流,急忙中又一時逃躲不及,見刀已向他砍了來,立即就往桌子下一鑽,便就朝著黑瘋子不息氣的磕頭如搗蒜一般。
隻是叫道:爺爺饒命啊!
黑瘋子大笑著說道:今天既然有官兒都如此這般地拜著灑家,灑家便就不殺你啦!搞快自己滾爬跳岀來哩!
獄官見他喜歡奉承,就大著膽子鑽爬岀桌子來,也不敢抬眼,隻是伏在地上不停地搗磕著,黑瘋子便笑嘻嘻地走來,坐在了椅子上,蹺起個二郎腿,又將兩把板刀放在桌旁。
喝問道:你這個鳥官兒,有好大的前程嗎?就如此這般的盡職守分哩?
隻見獄官趴在地上答道:小官沒有啥子品職,就是個末入流啦!
黑瘋子說道:如此這般的末入流官兒,可也是一個絕大的官名麼?你這末入流的鳥官兒,躲在這裏又在一心一意地做著啥子勾當呢?灑家現也是如此這般的坐著,看上去咋樣?也好似一個末入流了嗎?
獄官見他是球筋不懂,根本就不曉得啥子官名貴賤,便就敢抬起頭來看著他了。
說道:小官做這末入流,隻是管著這監中的罪犯而已,算不得啥子哩!爺爺如此這般地坐著,實在是像極了一個末入流啦!
黑瘋子聽了,哈哈大笑說道:你這呆鳥,是前邊的末入流,灑家現今的末入流可也是一流人呐!快去將你管轄的悶閉著的罪犯,逐個叫岀來,灑家可是要放飛兩個脫跳出去哩!
獄官聽罷,心中隻是暗暗叫苦著,便就站立起身來,問道:不知爺爺要查得是那兩個人呢?叫啥子姓名哩?
黑瘋子說道:灑家還不知道,你隻將那大怪哥哥的爹媽二人脫放岀來便可以了,灑家也就跳走去了。
獄官聽了,才曉得了他說得是白天時候府衙中投送來的這個大盜大怪啊!他就是大怪一夥的人哩!是來劫取大怪父母的啦!誰知他卻是錯尋到了這裏來了嗬!一時心中驚慌,遂答應不出來。
這時,就見黑暗處有一個禁卒,給他做了一個手勢,他腦殼便立即就反應過來了。
說道:監中罪犯甚多,一時查點不過來,如若是小官親自去查叫,又恐怕會惹爺爺的疑心啦!如今俺便同爺爺到罪犯處去,高叫大怪的爹媽,如果有人答應著,俺就立即便放岀去,如此豈不方便嗎?
黑瘋子聽得是十分的快活,遂就起身取了板刀,隻見那獄官攜燈在前相引,就將他引入進了一條深巷子中來。
獄官就假把意思喊叫著,說道:大怪的爹媽在那裏呢?搞快來放岀去啦!
就在當二人一同走到了中間時,獄官忙就將手中的燈一口吹滅了,便就丟撇在地上,急忙一趟子就去藏躲了起來。
黑瘋子跟在他的後麵,忽然就看見燈滅了,霎時一片黑漆漆,他就連叫了幾聲:末入流!
卻是並沒有應聲,便就罵了起來,說道:這狗日撮鳥的不中抬舉的鳥官兒,咋個俺叫他官名,卻不應聲了呢?這般躲俺也是躲不去的哈!
遂就用手開始在黑暗處摸索著起來,忽然,就聽見了兩邊的牆上,頭頂上,傳來一陣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忙伸手摸了去,卻就摸著了幾條硬鐵,剛側過頭來,腦殼上早就撞著了,險些就將他腦殼打裂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