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們紛紛結帳離開。
酒肆的掌櫃苦著臉上來。
灰衣酒客將一張陰鬼世界通用的銀票放在桌子上，道：“就算酒肆拆了，這些銀子也足夠重建以及對你損失的賠償了。”
掌櫃臉上頓時綻開了花。
何止可以重建，就是重建幾次都行了。
掌櫃帶著夥計們迅速離開。
“你們還不走？”灰衣酒客見楚風雲三人走過來，忍不住說道，“苟分很快就會帶人來，你們若是還在的話，到時我未必還能分心保護得了你們。”
楚風雲讓柳眉和朱斂坐回原來的位置繼續吃，他則是坐到了灰衣酒客那一桌，位置跟灰衣酒客正好隔桌相對。他笑道：“長老是因為我們三個而與百尊門為敵，我們豈能一走了之？”
灰衣酒客盯著楚風雲看，又轉臉看向此時很鎮定吃東西的柳眉和朱斂，他又不是傻子，頓時看出端倪來了，頓時苦笑道：“看來我真是多管閑事了。”
如果楚風雲三個是普通的陰鬼，此時怎麼可能這麼鎮定，尤其是身為女子的柳眉。
既然這麼鎮定，隻能說人家也不將百尊門放在眼裏了。
楚風雲道：“仍然感激。”
灰衣酒客擺了擺手，伸手拿過酒杯給楚風雲倒酒，將酒杯推到楚風雲麵前時突然說道：“百尊門門主在十年前就已經是鬼王了。”
鬼王的話，那就相當於人類地仙層次的太虛境了。
楚風雲淡然一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笑道：“又如何？”
灰衣酒客大吃一驚，盯著楚風雲看。
楚風雲，雲淡風輕，淡然微笑。
“失敬了。”灰衣酒客突然道。
他知道了，他現在麵對的是一個不懼鬼王的存在。
不懼鬼王，要麼是鬼王中的最頂尖，要麼就是超越了鬼王。
而他，也是鬼王層次，也是鬼王的頂尖層次，但他不是鬼王中的最頂尖。之所以不懼百尊門門主，是因為他對百尊門門主有一點了解，自覺得實力不在對方之下，所以才不懼。
他卻看出楚風雲的自信不是源自於對百尊門門主實力的了解，純粹是因為自身實力不懼任何鬼王，所以他才將楚風雲的評估定到了至少是鬼王最頂尖。
麵對這樣的強大，他剛才的“多管閑事”實際上是自作多情，嚴格起來，便是對一名強者的不敬。
“對你，我仍然感激。”楚風雲道。
等於重複了剛才的話，因為發自內心，也因為覺得這句話真是最好的解釋。
感激對方，是因為對方剛才的仗義，也是緣於龍虎山對生人的善意。
可惜灰衣酒客並不知道後者這個原因，因為他看不出楚風雲並非是陰鬼，而是一個生人。
哪怕是境界比灰衣酒客低許多的柳眉和朱斂，灰衣酒客也是看不出。
楚風雲臨時想出的竅門，算是一種秘術，因為他的境界太高，所以臨時創的秘術都已經不是灰衣酒客所能看破。
當然，也是灰衣酒客完全沒有往那方麵想，怎麼也想不到會有生人大搖大擺在這裏喝酒，也想不到一下子就是三個。
因為知道楚風雲的實力遠在他之上，灰衣酒客對楚風雲多了一份敬意，但也多了一份謹慎。
楚風雲暗歎。
實力便是如此，總能讓人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