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沈曼卿自己覺得,自己在大學期間南征北戰做了不少有意義為社會主義做貢獻事情,比如向厄瓜多爾的小朋友郵寄衣服等生活用品啊,向西藏少數民族地區偏遠山區的小朋友送去學習用品啊,怎麼大家一提起她來還是隻記得她拿出張忘川內褲的事?和她有一樣同感的人,就是張忘川了!
話說上一回書寫到張忘川,張忘川覺得自己人生這輩子的轉折點就在於一個“忘”字,剛上大學,那時候張忘川還叫張忘川,而沈曼卿那時也隻是學生會一個分部的部長,還在準備著一係列會議上主持發表講話,整頓學生會風氣,還沒有閑暇顧及到辯論協會。這時候剛入學的張忘川極為得意,到處胡吹亂騙,先是以自己狗腿的拍馬屁功夫和積極偽造出來的一副勤奮好學的態度取得了一大堆任課老師和班主任的好感,後來張忘川又極其成功的利用這一關係在辯論協會上謀得一個會長的位子,當上辯論協會會長的張忘川極為得意,經常組織辯論協會會員三天開一個小會五天開一個大會,一開會不是研討如何攻辯對手提高自己口才的問題,而是吹噓自己如何牛逼如何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能力,把自己吹的好像世界末日都是因為自己的存在上帝才不敢讓它到來的。本來人丁興旺門庭若市的辯論協會差點被張忘川給搞殘廢了,好多會員都借口學習忙紛紛退會。
張忘川恰好是在這個他人生最輝煌的時期遇見他的初戀女友小英的,小英本來還對張忘川心生崇拜,百依百順,結果一個月相處下來,發現這個自詡風流才子的人,風流倒是很風流,一看見美女眼睛都斜上去了,才子這功能還真沒看出來。而且身為一個男人,這張忘川惡癖不少,比如經常不洗衣服,衣服上都有一股酸臭味,衣服都不洗就更別說襪子了,而且此人最愛大呼小叫,小題大做!比如手上擦破一點皮,就要支使小英去買來紫藥水、紅藥水、消毒水把自己不到一厘米的傷疤塗成五顏六色的調色盤之後再包紮上創可貼,每每傷口不能自愈總要對窗發愁一番,感歎自己命運多舛時運不濟懷才不遇!再比如如果碰上張忘川心情好的時候,他和小英一起走在學校的林蔭小道上,看見路邊有一束盛開的野花,他就會拍拍小英的肩膀,“你看,那是什麼?”小英奇怪的看著他,“花啊!?”張忘川立刻擺出一副詩人的樣子,手背在衣服後麵開始吟詠:啊,那不是花,那是來自天涯盡頭的悠悠之思,低頭,六瓣花語飛揚出我無盡的夢。
讓相思零落在我的唇上、眉頭!
是誰?!冷了等待的心,在春天綻放的季節破碎,把我淩亂了的夢境幻化成明天清早的淚珠兒!
你翹首,在花海中放聲一哭,任飄零的思緒白了我相思的頭!
那是你的夢,我拈不起在我的指尖心頭,輕吻,我的體溫銘記你冷冷的憂愁!
小英第一次聽到張忘川當著自己的麵作詩,除了張忘川在朗誦吟詠時有些過分的投入以至過分的投入引起的過分的做作,其他的都還挺賞心悅目的,不過時間久了,頻率多了,小英就發現張忘川每次做的詩不是我的相思,就是你的哀愁,不是我吻在了你的掌心就是你靠在了我的胸前,永遠都是那麼幾束花,那麼幾個夢,那麼幾點相思幾處閑愁,在全校的花草樹木都快被張忘川做完……詩之前,小英終於厭倦了;而且每次張忘川朗誦吟詠詩句的時候聲音很大,唯恐天下不知,常常引起路人的注目和觀看,張忘川的心裏把這叫做明星效應,而小英的心裏覺得這完全是雞皮疙瘩效應,每次聽他朗誦身上都能鬥下來兩斤雞皮疙瘩,所以在和張忘川交往期間,小英的體重越來越瘦,而張忘川本來就被自己老媽養的白胖白胖的,再把小英菜盤子裏麵的肥肉都揀去吃了之後就更加胖白胖白的了。
張忘川經常誇獎小英的文學素養高,能聽懂自己在做什麼,而小英自己被張忘川整的糊裏糊塗的,為什麼詩中的“我”看見一片花海要放聲一哭呢?是“我”太激動沒見過花海還是花海太激動沒見過“我”?而其他駐足觀望的路人顯然沒有張忘川口中所說的這種文學素養,每次碰到張忘川朗誦詩句就跟看見一精神病院出來的瘋子一般,有人還拿出手機拍成視頻上傳到校園網上去,題目是H大校園驚現一瘋子!小英的舍友看到了這段視頻,被張忘川做作和扭捏的腔調笑的前仰後合,並且還拿小英打趣,那時小英還在洗張忘川的臭襪子,一氣之下,小英把張忘川的臭襪子連同自己的塑料盆都還給了張忘川,還的方式是從二樓直接照著張忘川的腦袋砸了上去,據說張忘川為此還住了兩天校醫院,頭上還縫了五針,張忘川的媽媽都不遠萬裏來到學校照顧張忘川,對小英不依不饒的,此事當時鬧得挺大,還驚動了院長,院長得知後對張忘川媽媽說,“小孩子家玩呢,你別往心裏去!”然後提著張忘川媽媽從家裏帶的土雞蛋就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