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木!”
“恩?”影木披著那條棕色的鬥篷坐在草堆上,抱著雙腿,頭微微側向一邊,眨著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帶著一絲疑惑看向一旁的玄朗,火光映在她的臉上,格外明豔可愛。
玄朗心神恍惚了一瞬,隨即嘴角一勾,他並不知道,這短短的半日裏他時常會不自覺地浮出絲絲愉悅的笑容,“你幾歲了?”
影木雖不是第一次見他的笑容,可是越是熟悉玄朗,她就越發喜歡他的笑容,“我今年十三了。你呢?”
“十三啊?好年輕的年紀!我比你大了七歲。”玄朗將目光投向黑色的夜空,“我也有兩個年紀和你差不多的妹妹,如若你不嫌棄,叫我聲大哥好了!”
“恩!”影木眼睛一亮,笑了起來,“大哥有兩個妹妹嗎?還有其他兄弟姐妹嗎?”
“有,我在家排行老二,有個哥哥,下麵有三個妹妹,兩個弟弟!”玄朗淡淡地數著。
“哇!”影木不覺驚訝地張著嘴,看向玄朗,“你家有七個小孩啊?”
“恩!”
他避開影木的目光,心裏苦笑了下,也許還有更多也說不定。
影木卻沒有錯過他忽然暗淡的目光,知道自己可能說錯了話,這個大哥,從遇到開始她就發覺他似乎被一層淺淺的憂傷所籠罩著,即便他所表現出來的是快意恩仇的自在逍遙,但總是在某個不經意的時刻會不自禁地流露出那一抹被隱藏起來的灰色,是什麼讓他顯得如此黯然?她真希望自己能夠為他拂去那一層如迷霧般的憂傷,讓他能夠遠離那些讓他頹喪的事物,真正地快樂逍遙起來。
清晨,山中水霧正濃,陽光透過枝葉投下束束曦光,美得讓人如入仙境。
影木睜開眼睛,一時有些迷糊。待看清正在一旁走動的玄朗,忽然記起和玄朗一直聊到了深夜,談著一些平日裏自己同爺爺相處的事情,竟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此時玄朗已經將馬匹之類的東西收拾好了,還從附近的小溪裏汲了水,正打算叫醒她,正好看到她醒過來,隨即朝她微微一笑,遞給她幾個野果子。
她接過果子,有些歉意地把鬥篷疊好,放到馬匹上的包袱裏。
“終於讓我趕上了!”
一聲清脆的聲音打破了他們間的安靜。
兩人麵麵相覷,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女孩,大約八九歲的模樣,一身鮮豔的紅色短打衣裙,頭發隻在身後簡單地挽起結束,簡單嬌俏,且麵容甜美天真,一雙靈動的大眼睛讓整個人顯得格外聰穎伶俐,隻是她嘴角帶著一絲譏誚的笑容流露了她內心的輕蔑。
“不用看了,我說的是你!”
女孩用食指指著影木,不屑地翻了翻白眼。
玄朗眉頭微微皺起,不留痕跡地站到了影木的身邊,他雖然不認為一個小姑娘需要提防,但直覺告訴他,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小女孩絕對不簡單,“你認識她?”
影木努力回想著,但最終搖了搖頭,她認識的人何其少,沒有理由自己要是見過這個女孩會不記得。
“你不認識我,我可知道你!”小女孩手臂交叉在胸前,冷哼一聲,“哼!害得我的狼兒們被嚇了一跳,要不是我娘攔著,我早就可以追上你了!”
“狼兒?”兩人怪異地重複著這個詞。
“你是誰?”玄朗上前一步擋在了影木的麵前。
看到玄朗的舉動,紅衣女孩冷哼了一聲,“我沒跟你說話,識相的滾一邊去。”
“她是我義妹,有什麼話可以對我說。”玄朗笑了下,雖覺得自己的行為似乎過於嚴謹了,但小心點總是沒錯的。
“你算什麼東西,不配和我說話,”她輕蔑地朝玄朗翻了個白眼,指著影木叫道:“你,對,就是你,給我滾出來。”
影木聽她提起狼,很快就想起了前晚的狼群,但是又不敢確定當時是不是被其他人看了去,然而聽這女孩的口氣像是要給狼撐腰,卻不知是怎麼回事,於是她拉了拉玄朗的袖角,朝他點了點頭,自己走了出來,問道:“你是誰?你找我要做什麼?”
“算你還有點老鼠膽子!”紅衣女孩輕蔑地抬高下巴,斜著眼珠子盯著影木道:“我叫狼女!我的名字你知道了可要記好了,因為我會讓你一輩子都忘不掉!雖然娘說了你是好人要我放了你,但是娘說放了你,可沒說不能教訓教訓你!我可不管你是好人壞人,膽敢嚇我的狼兒們,我就要讓你知道後果!況且,你臉上可沒寫著好人,我娘那麼好騙,誰知道她是不是看走眼了呀!”
就在他們想說話時,狼女從腰間抽出一支小短笛,很快一聲清脆的單音笛聲響徹林間,頓時四麵八方同時響起稀稀疏疏的聲響,很快,十幾二十頭狼就漸漸朝著他們圍攏了過來,正好將他們三人圍在了中間。這時,玄朗和影木心下一驚,才意識到這“狼女”的稱呼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