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的小路幾乎都是黑乎乎一片,若非狼女帶路,她幾乎分不清東南西北。終於,兩人在竹林中一個亭子前停了下來,亭子很小,裏麵設有八仙石桌一張,若幹石凳分別擺於一側,亭子外一盞氣死風燈,在夜風中微微擺動。
亭中,安娘靜坐著等她們過來,她依舊白衣若雪,麵容美豔動人,在這夜色中靜坐於竹林環繞的亭中,猶如仙子般讓人不敢逼視!狼女三兩步跑到安娘身邊,摟住她的脖子,笑著說:“娘!我把她帶來了!”
“恩!”安娘拉開狼女的手,對站著的影木做了個坐的手勢。
影木坐下後,安娘說道:“飛飛應該告訴你了!我沒料到居然那麼快就有人找來!如今也不和你多說了,你既然想見他,就去吧!接下來的事情,也交於你自己處理了!隻是,我不方便同你一同前去,所以隻好把關禁閉的飛飛叫了出來,她會在暗中調動狼群,以防萬一。”
“謝謝安娘周全!”
“傻孩子,謝什麼!你也不必太擔心藥王穀,雖然藥王穀需要隱蔽,但是也不必時時刻刻將這個掛在嘴邊,要是連這點小事都做不了,藥王穀不要也罷!”安娘嗔怪地笑著說道,嫣然如許,竟是令人神魂為之一蕩,即便是女子如影木也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她轉過身來對一旁的飛飛冷聲道:“這次你若敢再胡鬧,我就直接將那群狼剁成肉醬。你知道我從來都是說得出便做得到,你自己看著辦吧!”
飛飛一聽,並不像之前那樣不服氣地做鬼臉,反而高興地保證道:“娘,你放心,從今以後我定會非常老實,老實到不能再老實,就是全天下也找不出一個比我更老實的!嘿嘿!”
“你最好說道做到!”安娘說完從腰間拿出一支短短的白色骨笛遞給飛飛,那笛子成竹節狀,大概有兩跟食指長,小巧精致,在笛子尾部掛有一個小小的白玉環掛穗,正是之前飛飛被奪走的那一支。
飛飛愛若至寶地捧在手裏,細細地觀察了一遍,討好地朝安娘笑了笑,“娘,你放心好了,護送影木姐姐的事情就交給我好了!保證把送過去的時候是個活的,送回來的時候還是個活的!”
影木怔了怔,這是狼女第一次叫自己姐姐,雖然還是氣不過她將自己和大哥害成如今這般模樣,但經過這幾次的相處,也明白在這寂寞安靜的山穀裏,飛飛是兩位前輩的開心果,有了她的歡笑活躍才讓這死水一般的山穀顯得生動起來,其實狼女不過是淘氣霸道了些,但心地並不壞。
“少給我耍嘴皮子!”
安娘很滿意女兒的表現,但卻不表現出來,隻淡淡地回了句。
兩人也不多說,辭了安娘之後,兩人就馬上動身朝西山入口方向走去。走到竹林與外圍林子中間時,狼女用笛子找來了四五頭狼圍在她周圍繼續往前走去,她則隱身在樹丫隻見。在靠近那入口的小道時,她隱隱約約聽到了一個男子喊話的聲音。
“前輩,關七在此跪求,請您無論如何告知南宮公子和那位影木姑娘的安危,事後,關七願意以生命作為交換!還請前輩成全!”
關七跪在地上,因喊了許久話,聲音已經開始有些沙啞起來,但並不影響他繼續喊話。他暗暗抓緊拳頭,卻堅定地跪在那裏,這一次不顧後果的決定是他這短短的一生裏的第一次,第一次他拋開了舅舅對自己的期望,拋開了自己未來的前程,拋開了那些讓自己三思而後行的重重顧慮,選擇踏上這座山來做這樣愚蠢的事情,然而他卻不覺後悔!
看到紫霞那撕心裂肺的模樣,他感覺自己的的心被針紮著一樣刺痛,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可以那麼強烈地感受別人的痛苦,也不知道原來自己竟可以如此在意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為了她即便是用自己的命去交換也無所謂了,將生死置於腦後,原來真的如此簡單,隻是會有些遺憾,也許自己的這份心意紫霞永遠不會知道了!
他看著眼前黑暗的一片,心頭一陣苦笑,連自己都覺得自己的做法可笑,可為什麼自己卻最終還是來了呢?
這時前麵傳來輕微的腳步聲,隱約中他看到了幾頭狼慢慢的靠近,他心中一陣慌亂,如若這些狼群是純粹出來覓食的話,是否代表著自己今晚就要被這些狼群下肚填腹。漸漸的,狼群越來越近,狼低聲嘶吼,尖利的牙齒即便是在這夜晚中也異常冰寒,它們警惕地盯著關七,腳步輕輕抬起圍著他悄悄潛行。
就在他就要起身離開狼群的包圍圈時,一聲悅耳的聲音傳了過來。
“關七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