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女和影木兩人麵麵相覷,安靜地聽著動靜,但除了沙沙的風吹動葉子的聲音和草蟲鳴叫聲外並沒有再聽到其他聲音。不久,狼群也漸漸的平息了下來,仿佛剛才低吼的它們不過是一閃而過的幻覺一般。
“奇怪!”飛飛摸了摸旁邊的一頭狼的頭,皺著眉疑惑地朝四周不死心地又看了一遍,“狼兒們從來都不會這樣無緣無故地叫的,難道那人跑得那麼快,一眨眼就沒影了?”
影木也思索了一番,想起夜裏山中野獸出沒多,可能狼群是聞到了什麼野獸的味道也說不定,於是勸道,“可能是狼群們察覺到別的野獸也說不定,飛飛,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飛飛遲疑地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那黑壓壓的樹梢,最後攙著影木的手臂帶著狼群往回走去。
兩人往小路進了藥王穀,在外圍林子裏,飛飛似乎想起了什麼,突然一把拉住了影木,有些撒嬌地說道,“影木姐姐,我之前就聽過娘說你身體會發光,你可以讓我看看嗎?我都偷偷研究過你過好久了,都沒見到,求你了,讓我見識一下好不好?”
影木心頭一跳,“你娘知道?她那天也在?”
“恩,她還誇你是個好人來著!”飛飛一說到這,聲音陡然低了八度,想起自己做的那糊塗事,全身都不自然起來,急忙掩飾地眨著大眼睛哀求著,“影木姐姐,求求你了,給我看看嘛!”
影木原本還待細想,卻扛不過飛飛的哀求,見已經回到了藥王穀,四周山林黑漆漆一片,狼群又在近旁,一旦有人靠近應該可以察覺得出來的,這時候附近不會有其他人可以看到才對,既然狼女已經知道了自己另外的秘密,多一個應該也沒什麼。爺爺雖然說過世人多妒,但也說過對於一些隱居山野的高人卻不可同日而語,以小人之心度之,況且她們都知道了。她猶豫了片刻,也就答應了,自從在藥王穀住下她一直小心不敢隨便透露太多自己的秘密,如今就借這個時刻釋放一下也無甚不可。
飛飛急忙壓抑自己雀躍的心,全神貫注地盯著影木。
影木閉上眼睛,感知天地間悠然流轉的靈動,一股原始的湧動從身體深處緩緩溢出,在睜開眼的瞬間,她整個人如同月亮般漸漸亮了起來,那柔和如月光般的光芒從她皮膚裏透出來,讓她整個人頓時變得朦朧而不真實起來,在這如水墨般的夜色裏更是如仙子般令人怦然心動。
狼女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影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雖然一開始就做好了心裏準備,卻還是壓抑不住真正見識到的那一刻心中的震撼。
然而,就在此時,狼群又開始不安地騷動起來。
飛飛隻見眼前一閃,兩人眼前就多了一個人,未待看清來人,就又閃身消失了,同時消失的還有影木,她嚇得急忙吹起短笛,調動狼群追了上去。她可是同娘保證過的,一定要把影木姐姐活著帶回去的。
狼群原本就已經齜牙咧嘴地準備跟上了,聽到笛聲後更是像箭一樣往樹叢裏衝了過去,飛飛跳上樹梢,在上麵跟著狼群也追了過去。
影木剛才隻覺眼前晃過一瞬,頓時腰間一緊,整個人就被騰空抱了起來,耳畔傳來的狼的低吼瞬間遠去。她心下一慌,借著自己身上的光投在那人身上,待看清擄走自己的人時,卻忍不住呼吸為之一窒,心跳亂了節拍。
此人與玄朗年齡相仿,身穿銀絲配黑線祥雲繡紋白色長袍,一頭散開如雪般的白色長發,白皙的肌膚如上古白玉般無瑕剔透,一雙深邃的黑色眼睛,在纖長濃密的睫毛下,仿佛黑珍珠般泛著迷人的光澤,鼻子英挺卻不乏柔和,加上那絲若有若無的笑容,雌雄不辨,多一分太多,少一分太少,如此人物,真真如同從畫中走出來的仙女一般。
身後狼群已被甩出許遠,回頭見懷裏的影木怔住的模樣,他不由得加深了那一絲隱約的笑容,在一條山流邊的碎石裏找了塊比較大的石頭停了下來,卻不放開抱著影木的手,亦開始端詳起影木來。
影木這才回過神來,不自然地推開了圍在自己腰間的手,疑惑地問道,“這位姑娘,我並不認識你,不知道你將我帶來此處是何用意?”
那人聽見這話,麵容僵了僵,隨即嗤地一聲朗聲笑了起來,聲音低迷磁性,然而異常悅耳。影木卻暗自尷尬了起來,因這聲音明明是男子的聲音,想起他剛才放在自己腰間的手,不禁臉色一紅,“我不知道你是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