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兩人細心觀察,傾聽路人間的談話,幾乎每個人所說的內容都是關於山神。更多鄉民之間的說法更是神乎其神,還衍生出了許多被人添油加醋的打鬥場麵,如何傷人於無形,一動手指地動山搖,橫掃千軍。
讓走在玄朗身旁的影木不由得羞赧,麵上一片血紅,不敢再聽下去。
而玄朗則驚異於山神在短短時間裏居然能在邱山縣裏掀起滿城風雨,雖不出自己所料,山神一事傳出去後,官府就要出手,搜山令便是證明,然而山神的名氣卻遠遠超出自己所預料的範圍。
除此之外,他隱約覺得什麼東西被自己忽略掉了,可無論如何都想不通到底是什麼,但他感覺這很重要,甚至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都會是跟這個被自己忽略掉的東西有關,隻要自己想起來,那麼所有事情都可以串聯起來。
兩人終於走到了衙門,門口的衙兵一見到玄朗,登時又驚又喜地迎了上來,急忙叫人通知了陸衡章,自己帶著人往裏頭走去。
很快,一群人就飛奔著從裏麵急急忙忙地迎了出來,走在最裏麵的正是陸衡章,關七和其他捕頭衙役緊隨其後。一見麵,陸衡章就朝玄朗肩膀上拍了下去,“好小子,你終於出現了,可讓大哥一頓擔心,待會肯定要好好罰你喝上幾杯。”
影木原本隻是安靜地站在一旁,一聽要讓玄朗喝酒,想起幹娘的囑咐心下焦急,忙道,“大哥身體未痊愈,不能喝酒!”
這突然冒出來的聲音頓時將眾人的目光從玄朗的身上移開,轉到了旁邊的瘦小身影身上,大家這才意識到玄朗身旁居然安靜地站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隻見女孩衣著樸素,麵容清秀,目光清澈明亮,看起來甚是乖巧,除去陸、關二人曾見過影木,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見,紛紛饒有興致地猜測起她的身份來。
早在關七從山上回來後,就原封不動地告訴陸衡章在山上發生的事情,兩人在認出影木時,看向她的目光都多了份冰冷的審視,然麵上依舊不露聲色。陸衡章目光一轉,笑道,“原來是影木姑娘!別來無恙?”
“許久不見,陸大哥,關大哥!我很好,謝謝您的關心!”影木並無多大驚喜,隻淡笑回答。
玄朗麵色仍顯蒼白,且比當初瘦了幾圈,知道自己如今的身子確實虛弱,也清楚自己改怎麼做,本想自己出言拒絕罰酒的,卻不想影木搶了先,正好將她焦急的神色盡收眼底,眼裏不由得多了一絲笑意,道,“影木如今是我的義妹,她方才出聲阻攔也是擔心小弟的身體,這幾個月玄朗怕是滴酒都不能沾了,還請陸大哥見諒!”
眾人心下驚訝,不明就裏,不過經其一說,再觀其麵色,果真見他麵容憔悴蒼白,都猜到他可能經曆了什麼,但具體卻不清楚,當下也不好開口詢問,也就隻能壓下心中的好奇了。而陸、關二人卻心頭一動,想起之前影木對關七所說的玄朗中毒一事竟是真的。
幾人互相寒暄了幾句就散去了,隨後陸衡章將玄朗、影木二人帶至裏室他辦公之處,關七也一起到了裏室。
剛將茶水送上,幾個人就聽到一聲嘶啞叫聲,頓時一紫色人影從門外衝進來,直撲進玄朗懷裏,“玄朗哥!”
來人正是紫霞,她眼中含淚,仿佛是那終於盼到丈夫從軍中回來的媳婦娘子,欣喜擔憂之色表露無疑,眸中更是深情楚楚,脈脈含情,令人心生愛憐,“你終於平安回來了,我就知道你會沒事的!”
關七目光一暗,側過臉去,隻當沒有看到,心裏卻像是被鐵錘狠狠地砸了一下。陸衡章卻皺起了眉頭,上前不露痕跡地將自己的妹子拉了起來,暗道還好此處並無多少人,不然紫霞這與男子摟摟抱抱的樣子被看了去,成何體統,隻男女授受不親這一條就會讓她名譽掃地不說,還會被灌上淫娃蕩婦的罪名。
影木看到這一幕不由怔住,眼睛裏滿是那緊挨在玄朗懷中的身影還有那緊抱著玄朗的纖手,隻感覺心頭某處莫名一沉,一陣難受,有種衝動想上前扯開那雙手,不過隨後卻被自己這樣的想法怔住了。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會想去扯開那雙手呢?她搖了搖頭,安慰自己那是因為擔心大哥身體才會這樣的,暗自吐了口氣,急忙收斂了麵上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