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你有證據嗎?”
明月一臉蒼白,隱隱含著怒氣。方才退下後見影木沒跟來,不好意思同玄朗獨處就自告奮勇地說回來找影木,於是告別了玄朗獨自折返回來,到門口時聽到裏麵傳出講話的聲音就躲在門外,正好聽到了她們交談的所有內容,但她不敢相信六皇子說的一切,這些不過是六哥自己的推測而已,“父皇乃天子,聖女治好了他的頭疾,怎麼可能會對聖女恩將仇報?更何況,父皇和母後一直都對聖女心懷感恩,禮遇有加,從未有過不敬,將她留在宮中不過是想報答她的恩情,她在宮中那麼久,你可見她受過一絲一毫的委屈?”
六皇子依舊麵色憔悴蒼白,他微微抬起頭看向門口一臉不忿的明月,眼中閃過憐愛,卻並不出聲辯解。
明月見此更為惱火,怒斥道,“他也是你的父皇,你怎可如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聖女遇刺,我知道你很難過,但父皇心中亦感悲切,還下令按公主儀製安葬她,可如今你卻這樣詆毀他,你不覺得慚愧嗎?”
影木越發覺得迷茫起來,是啊,明月說得對,這些不過隻是六皇子一人的推測罷了,真假尚且難論,如何而知真相。況且真的有真相嗎?她不想介入他們兩兄妹間的談話,亦不願再聽下去,悄然轉身想要離開。
無論如何,那個黑衣女子才是真正殺害了聖女的人,才是真正的殺人凶手,或者起初她並不想殺害聖女,但事情畢竟是因她想要搶奪冰皙血蓮而起,還誤殺了聖女,總之我不會輕易饒恕你的——百合!影木很少感到憤怒的情緒,但是此時此刻她察覺到內心的翻騰不已。
“六哥……來人啊!太醫,太醫!快來人啊!”
影木還未離開大堂,身後就傳來明月淒厲的驚呼,她急忙轉過身來,看到六皇子依舊抱著聖女的屍首,身下不知何時已淌了一灘血跡,越流越多,他的腹部處插著一根幾乎沒柄的白色銀簪,正是六皇子平日裏用來束發所用的。
明月麵色一片慘白,驚慌失措地趴在六皇子身旁的空地上,雙手按壓著他的腹部,奈何血流如注,很快就將明月的手。玄朗急忙到院門處叫人去請太醫,影木走到明月身邊,想要幫忙止住血,卻始終幫不上忙。
“終於,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了!”六皇子東方牧天滿含微笑地抱著聖女倒在了血泊裏,漸漸閉上了雙眼!
太醫很快趕來,玄朗也在太醫之後趕了進來。
太醫一進門就急忙給六皇子進行止血搶救,見聖女擋著不易施救,想將六皇子和聖女兩人分開,奈何抱得緊得出奇,根本無法將聖女從他的懷中掰出來,隻能任由他抱著從旁醫治。
影木默默地看著,這一幕和聖女去世前何其相似,她不明白他對聖女到底有多深的感情,然而他如此決然的選擇與聖女生死相依卻觸動了自己,看著一旁怔住的明月,迷茫地盯著自己沾滿血跡的雙手不停地哆嗦著,回想起那時候自己的無助,冰冷,心下不忍,伸出手輕輕將明月拉進懷裏,輕拍她的肩膀。
然而六皇子失血太多,加上長時間的疲勞,施救效果甚微,最後太醫們皺著眉頭麵容悲切地從六皇子身邊站起,在其三步外齊齊跪下,其中一人對著眾人沉聲道:“六皇子薨!我等回天乏力,沒能挽回六皇子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