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空氣中摻雜著雨的氣味。淩晨以後,夜空漸漸暗的徹底。若不是有了燈光將屋舍照亮,整個房間都會籠罩在黑暗之中。
“佳麗回去了?”
下了樓,夏冶詢問媽媽。媽媽衝夏冶點了點頭。
“不行,我還是有點不放心她。”
畢竟,外麵的泥土已經被雨水衝刷的熙熙攘攘,一點也不好走動。她一個女孩子,都這麼晚了,“我去送她……”
夏冶帶著亮光快速的走了出去。幸而佳麗還沒有走遠,夏冶在不遠處就能看見佳麗所綻放的光亮。夏冶稍稍緩了一口氣,追上去……
“佳麗!”
夏冶在她的身後喊道。
她轉過身,“我還以為是誰呢!跟在我的後麵,嚇死人了!”
“嘿嘿……”
雨後,仿若世界靜止一般,沒有絲毫雜音,在這熙熙攘攘的泥土上,“嘭擦!嘭擦!”隻能聽見夏冶和佳麗靴子發出的與泥土摩擦的響聲。
連亮光都在閃爍,照著前方,一點一點的移動著。
“我到了。”佳麗站在她家的房門前說道。她皺了皺眉,“你回去吧。”
“我看著你進去。”夏冶說。
佳麗的身影像足了女孩。在那一瞬間,她輕緩的推開門,靜稍稍的走了進去。家裏麵是關了燈的,伯母怕是早早就睡了。
“咳!還挺放心的。”
夜裏,夏冶舉著亮光,發出這世界上唯一的聲響,在這條小道上行走。
過小橋,還能依稀聽的水流靜悄悄嘩嘩的模樣,捧溪水,還能感受到冰冷涼爽刺激雙手的感覺。欲飲,奈何她說了不許……
“滴答,滴答滴答!”
雨又突然落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足可以將夏冶的身上淋濕透。還沒有到家,媽媽就帶了傘過來。來的及時,雨又能奈何得了親情的遮擋?
不過,若是爸爸能在家裏的話,家裏麵應該會更顯得溫暖。媽媽也不會這樣整日的勞累,苦了容顏。隻是,媽媽從來沒說過一句抱怨,倒也讓夏冶覺著心酸。
……
“洗個澡再上去睡覺。”媽媽說。
“嗯。”夏冶應道。
“把衣服褲子都放在椅子上。”媽媽又說。
“哦……”
約莫淩晨二點,夏冶才一下跳上了床,裹著被子,閉上了早已疲憊的雙眼。
白天裏,方小雅對夏冶說,她要走了。
夏冶問她要去哪裏?
方小雅說去外麵的世界……
夏冶不懂。你不是我的女朋友嗎?你走了,那我怎麼辦?
“你可以想我嘛。每天每夜一直想。想想我陪在你身邊的時候。”方小雅說。
“可以不去嗎?”夏冶說。
“……”“對不起……”方小雅說。
“可是我不能失去你啊!”夏冶說。
“你相信我會回來嗎?”方小雅說。
……
“不相信。”
時間也會靜止,調戲著感情,對白顯得無力,麵對亦可是予了傷口一點淚。
然而,何可謂?
又有誰能支然顛倒命運。
“去死吧!”“我隻是回老家去拿個戶口簿!看你現在這個熊樣,還是男的不?”方小雅說。
“真的嗎?”夏冶半信半疑。
“那當然是真的!馬上就要高考了!戶口簿是必須要準備的。”方小雅說。
“那幾天能回來?”夏冶問。
“七天!”
夜黑盡了空間。熄滅了光亮。佳麗說在夏冶的心中早就出現了光亮,而那個光亮就是方小雅。而劉玲和段雨馨的出現,是夜晚,總有一天會將光亮透徹。
在樹子枝子還有的季節,青蟬還會知了鳴叫。然而,六月也快來了……青蟬早已成了知了,不停的在鳴叫。
……
最後,知了也是會死的。
2015。05。11。周一。
夏冶去了學校。看著那個空蕩蕩的位置,他還以為方小雅是在和他開玩笑。
不過,若是真的七天以後再回來。夏冶也沒什麼好害怕的。
在方小雅沒有在的幾天裏,夏冶經常會碰見劉玲,無論是在食堂還是在操場,甚至是在走廊裏,夏冶總會看見她。
而段雨馨自從那次跟夏冶打了電話之後,就再也沒有和夏冶聯係了。就好像她在夏冶的生活中永遠的消失了,沒有出現。有時候,夏冶會和佳麗一同回家。佳麗說方小雅會回來的。然而,她是最明白的。隻是,夏冶還被蒙在鼓裏,什麼也不清楚。
什麼也不知道。就像小時候她平白無故的消失在夏冶的生活中一樣,而夏冶一點記憶也沒有。隻知道她會回來和他一起玩……
因為這是媽媽在夏冶哭的時候給他撒的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