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有的人說,這個世界早已經失去了顏色。不再因之而斑斕閃爍。
有的人說,有些東西從一開始就是騙人的。真假實偽看不見,也認知不了。
因為,從一開始它就是不存在的。
夏冶說他不相信會是那樣……
當天空淡出顏色,當光芒被雲層遮住,當黑暗不再是夜際依連。你我出現便是最美的語言。
遠望,老人背著一個一兩歲的小孩,在天空之下催他笑臉。哼著熟悉的謠曲,“鬥蟲蟲,咬手手,鼓盧鼓盧飛,鼓盧鼓盧飛……”
白皙的手一點一點的鼓動,小孩嘻嘻嘿嘿的聽著聲音手舞足蹈起來。
藍天下,那是一幅最美的畫麵。風兒撩起老人及腰的白發,小孩一步一步搖曳著走動。
“娘娘……”小孩嫩聲嫩氣的叫道。
夏冶憶得,在很小的時候那個老人也是這樣把自己逗笑。她拿著鈴鐺,在夏冶麵前哼著謠曲;她笑著說講大灰狼與小紅帽的故事;她抱著夏冶,哄著他悄悄入睡。
最後,年小的夏冶乖乖的睡在床上,等待著爸爸媽媽的回來。
此刻,夏冶站在窗玻璃裏麵,看著其下娘娘的麵容。
很不爭氣的眼角掉下眼淚,有種說不出的情感作祟,隻感覺現在鼻子癢癢酸酸的。
小時候。
老人經常在夏冶麵前念叨,“要是鴻兒以後娶了媳婦,一定要第一個拿給我瞅瞅……”
“隻是到了那時,我啊還指不一定活著呢……”老人語重心長的說著,“你說呢!?鴻兒……嗬嗬~”老人突然又笑。
“你怎麼也笑了。”老人抱著夏冶,舉在頭頂上說道,“你可要知道娘娘是要你娶很漂亮的姑娘噢,不然我是不會同意的咯。”老人帶著戲謔的聲音在夏冶的耳邊說著。
星空有語,散布在夏冶的眼眸。夏冶全聽在心裏,直到長大還能回想起。
……
“喂,你在家嗎?”夏冶給段雨馨打了個電話說道,“出來吃個飯?”
“你請客?”
“嗯。想吃什麼點什麼。”
電話裏,對方忍住樂瑟,差點就笑了出來。
……
掛掉電話後,夏冶回到房間將畫具收拾好。等吃完飯後,夏冶還要去畫室練習……正好與她一路。
夏冶走的時候。老人舉起手朝著夏冶揮著。老人知道夏冶又要出去了再不像從前那樣呆在自己的身邊。
老人的心裏顯得有些失落。然而,更多的卻是孤獨。落空的感覺沒有著落。想依靠卻不能夠依靠。最後,還是自己一個人守在家中。失去了應有的幸福。
老人的耳朵從小就開始顯聾。聽不見外麵的任何聲響。偶爾在她耳朵旁大聲喊叫,她才依稀聽得聲音。
老人沒有讀過書,沒有聽過音樂,不知道自己兒子的名字,不知道夏冶是誰。她總是叫夏冶鴻兒。總是以為在她背後說話的,是在罵她。
老人說話,總是自說自劃的,於是很多人在她麵前都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麼。這個時候,夏冶會是一個很好的翻譯員。夏冶知道娘娘的意思,也知道怎麼與她對話。怎麼說怎麼比劃夏冶都知道。
隻是,自己也會長大……娘娘亦會漸漸變老。也許,等妹妹從家婆那裏回來,娘娘的心至少不會覺著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