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風,拂過臉龐,浮動水麵。
看著微波蕩漾的小池,安苟的神情有些難以辨明。
“苟子,你怎麼了?”梁逸風輕聲問道。
“梁大哥,其實你不用做這些的,我覺得我現在過得很好,不愁吃喝,我已經很滿足。從我記事開始,我就隻是個小人物,沒有什麼大理想,隻是希望隨著自己的心過好每一天。”安苟頭一次如此鄭重卻又如此失落的說出這些話來。
“可是,安家偌大的一個家族,為了保全你一人,而犧牲了所有。你就沒有一點感覺,你就不想為了他們將安家的家道發揚下去。”見安苟情緒低落,梁逸風心裏堵著一口氣,不由得語氣加重了幾分,“不為別的,你想想那個將你一手帶大的安家家仆。他為什麼那麼堅持的將你養大成人,他完全可以扔下你獨自一人逍遙自在。可他沒有。因為他將所有的希望,全部寄予你的身上。而你是怎麼做的,自暴自棄,不肯努力,你太讓我失望了。”
“梁大哥,雖說我修為不如你,可是我還是比你虛長幾歲。你以為我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嗎?我也曾努力過,可是我現在隻不過是個廢物。無論如何努力,也隻能在獵武二階徘徊。”安苟情緒悲憤,梁逸風的話似乎觸及到他心底深處的痛。
“人生在世,並非隻有修行這一條路可走。你想想,你的家族是靠什麼發家。世代行醫,醫道已經滲入你們安家後人的骨子裏。你為什麼不想想繼承家道,將安家引以為傲的醫道發揚光大?”
“可是……”聽著梁逸風這番話,安苟似乎心有所動。
“你是安家人,你身上流著安家世代傳承下來的醫道血脈,我相信你能行。”梁逸風給了安苟一個鼓勵的笑容,隨即又道,“話,我隻說到這裏,你自己好好想想。”
說完這些話,梁逸風又將杜南雪引到一邊,“師妹,還有幾天我們就要前往撼天狩獵,我希望這幾天你能夠幫幫他。”
“嗬嗬,沒想到師兄你還是個熱心腸的人。好,我盡力試試。你先帶他回去吧,我明天去找你們。”杜南雪說著露出淡淡的笑容。
梁逸風點點頭,隨後便將安苟帶了回去。
回到精英別院之後,梁逸風並沒有再多說什麼,向張海雲和李凡二人交代了一句,又出了門。
遼桓城的街市還是一如既往的繁華,過往的商客、修者,川流不息,尤其是遼桓第一酒樓——仙飲樓,更是賓客滿座。
一入樓中,就聽到許多來自各方的消息。有的在說屋裏房外、街頭巷尾的那些瑣事,有的在議論城中誰誰誰升了官發了財,也有極少人在談論撼天狩獵的事情。
不過談論最多的,還是前天晚上遼桓獵鬥場上雷武鬥士被人一拳擊斃的事。聽著各種不同版本的傳言,梁逸風心中暗暗發笑。
仙飲樓的掌櫃認識梁逸風,知道這個少年是他們譚管事很看重的朋友,於是親自過來相迎。
“掌櫃的,你們這裏的生意愈發好了啊。”梁逸風笑道。
“托梁公子的福,還不錯。梁公子,要不要請我們管事過來?”
梁逸風搖搖頭,“不用了,隨便給我找個位置吧,剛剛在城裏逛了一圈,倒是有些餓了。”
“好嘞,”隨後,掌櫃為梁逸風在一樓找了個靠窗的位置。
坐在窗邊,看著街道上來來去去車水馬龍,倒也算在嘈雜之中偏得一份安逸。不過這份安逸一閃即逝,他到這裏來可不是為了自己的五髒廟。從坐下來到所有的菜都上滿桌,他的目光從未離開過街道和仙飲樓門口。
早在剛才逛街的時候,他就摸清楚了遼桓城少主羅少陵的大概行蹤。這個羅少陵隔三差五就會到仙飲樓吃飯一頓,想要尋找機會下手,必須得時刻掌握這家夥的行蹤。
從鬼霧林餘中為受命羅少陵對自己下了殺手之後,梁逸風就沒忘過要找這個紈絝子弟算算賬。正所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還之。既然羅少陵下殺手在先,那自己也就沒必要心慈手軟。對於想要自己命的人,絕對不能夠放過。
這幾天梁逸風一直都在籌劃這件事情,畢竟羅少陵是城主羅堂的兒子,若是出了事情必定滿城風雨。所以,他隻能在暗中進行。幹掉羅少陵,然後再去撼天狩獵賽,絕對天衣無縫。
果不其然,在梁逸風吃到一半的時候,羅少陵帶著幾名護衛走進仙飲樓。一樓人多口雜,像他這樣的貴公子根本不可能注意到梁逸風的存在,隻見他帶著護衛以及一些朋黨直接上了二樓包間。
梁逸風並不心急,慢慢的吃著。大概過了大半個時辰,又見羅少陵帶人從包間下來,付了帳離開仙飲樓。隨即,他也到櫃台付完帳跟了出去。整整一天下來,都沒有找到很好的下手機會。
第二天,梁逸風喬裝打扮了一番,又跟了一天,機會仍然沒有出現。到了第三天,他終於找到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