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讓人在倉庫一處隱秘的地方抬出幾口大箱子,掀開蓋在上麵的帆布,沈越用腳踢開了箱子蓋,眾人看到箱子裏的東西忍不住驚呼一聲。
眾人目光都流露出狂熱與興奮,麻五和老刀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憂慮,這些槍是沈越的老本,如果不是到了最後關頭沈越是不會動用的。
沈越又踢開了最後一口箱子蓋,一箱子成捆的紅豔百元大鈔露了出來,沈越繼續說道:“一人拿兩捆,這算是安家費,我沈越的規矩你們知道,今晚行動如果有人失手陷進去,我也不多說了,該怎麼辦都清楚。”
聽到沈越冷酷無情的話,眾人都是一震,沈越話裏的意思很明顯,誰陷進去誰就自己動手解決自己,他們都是有案底的人,進了局子就是死路一條,除非能有重大立功表現,也就是出賣兄弟,不過想到沈越對付叛徒的手段,大家都忍不住吸了一口涼氣。
“大哥,放心,如果誰敢賣了兄弟們,我老疤第一個讓他生不如死。”麻五冰冷地說道。
沈越淡淡地點點頭,眸子裏閃過一道冰冷的寒芒,冷酷道:“我沈越是什麼人大家都清楚,真心跟我這個當大哥的,我沈越不會虧待他,如果誰有二心,嘿嘿,到時候別怪我沈越心狠手辣!”
沈越狠狠地掐滅煙頭,說道:“現在分派任務,麻五、老疤、小白帶上人馬到五大長老的家,把他們的老婆孩子都給我請到這個倉庫來,如果遇到抵抗,都給我狠狠地打,魚頭去把外圍的兄弟收攏一下,大家有問題嗎?”
眾人都表示沒有問題。
“大家拿上家夥行動吧,現在是晚上9點43分,如果我沒有估計錯,晚上11點就會動手,如果淩晨1點還沒有動靜大家都撤回倉庫。我要提醒大家一下,今晚行動關係到我們的生死存亡,誰他媽關鍵時刻給我掉鏈子,我沈越要了他的命!”
眾人都上車離開了,臨走前沈越衝麻五使了一個眼色,又對著小白的背影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麻五臉上露出一個殘忍嗜血的笑容,點頭表示明白。
“老刀,你帶人去白樂山和程寶榮那裏,如果警方沒有捉到他們,趁亂出手做了他們,幹淨點不要留下痕跡。”沈越強忍著嘔吐的衝動說道。
“知道了,大哥。”老刀不忍心看到沈越那柔軟和痛苦的模樣,快步走出了倉庫,身後沈越那低沉痛苦的呻吟還是傳入他的耳朵。
倉庫外,夜風輕輕地吹著老刀那布滿傷痕的臉頰,淚水已經打濕了他的眼眶,他已經不忍心再看沈越了,人人隻看到越哥權勢煊赫、冷酷、無情的一麵,可是有誰能明白他背後的辛酸和苦楚。
老刀心裏一陣發酸,恨恨地罵了一句直娘賊,擦了一下眼角的淚水,快步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沈越的幹淨清澈的眸子開始變的極度癡呆與迷幻,瞳孔不斷收縮著,恍惚中他又回到了哪個他從小張大的小山村,青青的草地,泥土的香氣,村前小溪潺潺的流水,還有母親那溫柔恬靜的笑容,昏黃燈光下她正坐在家中那架舊鋼琴前彈著貝多芬的《月光奏鳴曲》,音樂中有沉思的呻吟以及寧靜傾訴,還有深切的悲哀,也有光明的信仰,有克製住的衝動,也有沉重的預感。沈越癡癡地看著母親溫煦的笑容,他想要輕輕地走上去回到母親溫暖的懷抱……
可是母親那溫暖的笑容驀然變得詭異而猙獰,她清澈溫暖的眸子無情而死灰,身後那架鋼琴發出熊熊的黑色火焰,仿佛來自地獄的幽靈,逐漸將沈越的身體籠罩在其中。
媽媽,你也不要我了嗎?沈越癡癡地紮掙道,淚水輕輕劃過他那清秀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