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斜靠在牆角,淡淡地吸著香煙,整個動作優雅而頹廢,他目光閃爍地看著老刀離開的背影,內心裏閃過一絲疑慮,如果老刀背叛他該怎麼辦?老刀知道他太多的秘密,當一個人掌握了太多的籌碼是不會甘心屈居人下的,我死了還有誰能製服住老刀?
這時候沈越心裏閃過一絲殺機,他的布局裏決不能存在一個不穩定的棋子,把所有危險消滅在萌芽狀態,殺了他!當這個念頭瞬間出現在沈越腦海中時,他悚然一驚,冷汗忍不住淌了下來,看樣子我真地是變了,這群跟我生死與共的兄弟難道也不放過嗎?
沈越長長噓了一口氣,盡量忘記這個讓他費盡心力的問題,現在他的身體又開始抽搐起來,那種無力感讓他窒息,沈越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盒子,裏麵正是稀釋過的海洛因,沈越蜷縮在牆角,仿佛又回到了七年前,母親死的那天他也是如此的無助與悲苦,世界上有什麼人可以幫助他?答案是沒有,七年前是,七年後也是!人隻能依靠自己。
罪惡的液體奔騰地流進了身體,夢幻般的感覺出現在沈越的腦海,他嘴角流露出一抹迷茫的微笑,沈越一直在欺騙自己,他覺得自己是被命運愚弄了,浪跡黑道、身染毒癮,可是他內心深處何嚐甘心放棄這一切,正如毒癮一樣,毒癮易戒,心癮難除。
黑暗中,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靜靜地注視著像小貓樣蜷縮在牆角的沈越,當沈越把毒品注射進身體時,晶瑩的淚水順著她的臉頰劃落,他還是如此的沉默與執拗,即使是麵對死亡與墮落也不屑企求別人的幫助,人是不可能獨自生活的,難道他不明白?
莊子豫緩緩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悄然地走到已經陷入半幻覺半昏迷的沈越身邊,她目光癡迷地看著沈越英俊完美的臉龐,她本應該恨這個男人,隻是沈越踉蹌地走出她的家門,她卻忍不住跟了出來,她發現三年後依然無法忘記這個男人,有些男人你可以恨他愛他,但是用盡一生的時間你卻無法忘記他,因為他的憐愛、無情、冷酷已經深深地滲入了你的骨髓,正如毒癮。
莊子豫擦擦眼角的淚水,彎下腰溫柔地把沈越略顯清瘦的身體背在身上,昏迷中的沈越仿佛回到母親溫暖的懷抱,嘴角流露出一抹純真的笑容,“媽媽”沈越喃喃低語。
莊子豫再也忍不住,淚水狂湧而下,她緊緊地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哭出來,她沒有怨恨隻有淡淡的嫉妒,他什麼時候都不會忘記自己的母親,可是他對自己為什麼卻是如此的無情!
黑暗中一個嬌小的身影背著一個男人在冰冷的夜色中艱難地走著,皎潔的月光將他們的身影拉地長長的,如此的和諧而幸福。
莊子豫背著沈越回到了家中,這時候蘇蓉還沒有走,她幫著莊子豫把沈越安排在了臥室,莊子豫神情幸福地看著沉睡中的沈越,嘴角掛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蘇蓉則有些擔心地看著莊子豫,她示意莊子豫出去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