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天風蕩漾(2 / 2)

“哦!原來是花兄,多日不見。”段非無麵露喜色:“花兄,天風蕩漾陣是什麼?怎麼個撞師,可否指點一二?”

花朱顏神情恬淡,一指清鎏宮的大門:“入陣後自知。”

段非無還想多問,看了看花朱顏的臉色,訕訕地取了裝著清水和幹糧的包裹,向著清鎏宮的大門走去。

“這清鎏宮我上次倒是進去過。”段非無一邊琢磨,一邊邁過清鎏宮的門檻兒,眼前一道光華閃過,睜開眼睛的時候,卻是景物大變,隻見得萬裏黃沙!

天是藍的,地是黃的,天地間除了藍黃就沒有其他顏色了。

段非無回過頭,身後卻是一座早已經破敗的扡泥城郭,隻剩下斷壁殘垣。可是城牆上,卻插著繡了金銀駝標記的兩杆大旗,正在風中烈烈做響。

“這是古樓蘭國的旗幟!”段非無站在一截兒坍塌了的城牆上向遠處望去,有幾個人影兒已經變成了小黑點,正向著不同的方向迆邐而行,遠遠的看著,就像是黃沙中的一隻隻螞蟻。

“這就是在天風蕩漾陣的陣中了吧。”段非無有過被困大衍金光陣的經曆,所以不是很驚詫。想著既然是“撞師”,也就不用分辨方向,背起行囊走進了隻有藍色和黃色交織的大漠。

前方到底有什麼考驗呢?段非無用力的攥了一下離合劍。

一座座沙丘像是大海中的波浪,蜿蜒起伏,層層疊疊。段非無還是第一次見到沙漠,望著無邊無限的藍和黃,心胸瞬間開闊,多日來的擔心和積鬱都消失地無影無蹤。

寂靜而廣袤的沙漠就像一副畫,很美。

可是在連續走了一日後,段非無看到沙漠就沒有那麼美麗了。

世界上大多數美麗的事物總是存在著危險的。

天上烈陽如火,空氣幹燥得就像一捆幹柴,仿佛隻要觸碰到一星半點的火星,整個世界就能燃燒起來。在沙漠中行走,每踏出一步,鞋子就會陷進沙中,燙的腳生疼。白天暴曬如爐烤,晚上氣溫又低得很。段非無在乍暖乍寒中又走了一日,已經是又黑又瘦,像是脫了一層皮。

“是的!我會的!追尋大自在的這條路上,你一定會看到我的,嗬嗬,嗬嗬,不見不散!”

段非無每次想要放棄的時候,就想起在地下皇宮說的這句話,便咬著牙堅持,堅持著往下走。

他連續走了兩天,隻用了少許的幹糧和清水,花朱顏說闖陣時限是七天,這也算是一種暗示吧,所以不得不勒緊了肚皮,省吃儉用。

“省吃儉用,嗬嗬。”段非無想起了無物大師,幹笑了幾聲,抿了抿焦渴的嘴唇。

一個人走在無邊無際,無聲無息的沙漠中,隻有自己腳步踢踏著沙子發出的聲響,看不到任何綠色,看不到任何的希望,段非無隻能一邊想著過去的種種遭遇,一邊機械似得邁動著步伐,孤獨著背影,在沙丘上走出一串深淺不一的腳印。

這兩日倒是也碰到過另外幾個參加大選的少年,卻隻是點點頭,便很是忌憚的特意避開了。

難道這座陣法是考驗韌性的?在第四天的時候,包裹裏的水囊已經所剩不多,段非無心裏開始隱隱不安。行走在沙漠裏,食物還在其次,若是沒有清水,怕是寸步難行。

段非無又爬上了一座沙丘,手搭涼棚看向遠方,不禁搖了搖頭。

“還是去沙丘後歇一歇吧。”

就在段非無遲疑的時候,黃沙中驀然躥出一條身影,手中的匕首,像毒蛇一樣當胸刺來。

段非無驚懼,下意識的抬手一擋,“錚”的一聲,離合劍幸運地架住了致命的一擊。

隱藏在沙中的人形容消廋,身上的衣衫也掛滿了鹽漬的汙跡,披頭散發,眼中卻閃著狠厲的光芒,像是一頭困獸。

段非無驚呼:“胡勿用!”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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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天風蕩漾”這個詞彙在清末民初的詩詞上經常出現,形容沒有定式的廣大而曠遠無邊無限的境界。“晚傾波濤離海岸,天風浩蕩白鷗閑。舟人哪識傷心處,遙指前程是馬關。”李鴻章寫這首詩的時候,或是早已經想到了後世的千古罵名。此時機也,蓋氣運之?一代雄傑,憑此扼腕。曆史的醜陋,堪比八大胡同的姑娘,有權有勢的,都可以冠冕堂皇的去女票上一把,這或許並不是一個人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