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時勳走在我旁邊,偷偷觀察我的表情。
我終究沒有告訴他。
一天就要過去了。
昨天和章希妍會麵之後,今天我又再一次地來到了這個學校。
說來真是好笑呢,來了幾次都沒能好好地看它一遍。
不過我想通了。
“信達姐,你冷不冷啊?”小寶為了緩和氣氛,衝過來笑著抱住了我,和我說話。
我搖了搖頭,笑了笑。
“我沒事,不需要這樣的。”
從口袋裏把手伸出來,摸了摸她的頭。
“不用陪著我晃來晃去,你們可以去約約會什麼的,我也差不多回華西了。高三了,寒假隻有幾天而已,我隻是回來看看你們。”說著,看了一眼徐時勳。
我知道我無法失憶。
我知道我無法逃避。
所以我正在麵對,以我的微笑。
我的恢複能力已經得到了完美的磨練,心痛一會兒後,我可以自愈,我認為。
至少不像以前那麼痛了。
但是,我確定了。
我不知道,那一天是否真的是我的錯覺,當戒指一如回憶那般滾落到路麵上,我真真切切地覺得我能從那個人身上感受到阿紙的氣息。可是為什麼呢……
大家都否定我。
難道真的隻有我一個人還在傻傻地等待他的回來嗎……
哪怕如此。
我,卻願意等下去。
哪怕我是真的傻。
哪怕我永遠也等不到他。
經過了這番確認思考之後,我終於明白了我的內心。之前的行為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我對阿紙的在意,和對他回來的期待,真的無法克製得了。
我終究還是被困在了這片向日葵花海裏。
所以我確定了,哪怕我真的再卑微,哪怕隻能當一個旁觀者,我也想要注視他。
“信達姐,前天我和前輩也是剛好想來學校看看的。因為放假,順便可以見個麵。遇見了你我們真的很意想不到。”
小寶充滿感慨地說。
“一直沒有過問你在新學校過得怎麼樣,不過想必應該是好的。雖然信達姐看起來還沒有完全放下以前的事……但是,希望你能變得快樂。我也希望阿紙前輩能夠再一次出現……”
她緊握住我的手,認真地說。
“我不知道究竟是什麼,能讓信達姐這麼堅持,但是無論如何大家也都不會輕易忘記阿紙前輩的。”
“是啊,誰讓阿紙那個家夥那麼難忘呢。”徐時勳也一聲感慨,“不過信達,我知道你轉校是為了能有一個新的開始,既然做了這個決定,你就不要回頭了。”
不要回頭……
他還在這麼說。
但假如他目睹了那一天的阿紙,那個對我說“紙若飛逝”的阿紙,那個對我說“我好想你”的阿紙,他也許會和我一樣等待。
當我回到這個充滿回憶的誌光高中時,我一個學期的逃避就全都被宣告殆盡。一站在這個地方,不管是於正海,或者是安俊東,或者是小流子恩,他們的臉全都變成了阿紙的臉……
還有一望無際的向日葵。
為什麼。我也想知道。
但是我已經確定了,也答應過,我想要,並且也一定會,一直做阿紙的守望者,一直一直,不管他飛往了哪個方向。
而守望者的使命,不僅僅是守望,還需要享受孤獨。
我懂。
我準備好了。
“我不喜歡於正海。”於是我說。
我要告訴他們。就現在。
他們一愣。
“雖然……不知道於正海是誰……”小寶莫名奇妙地支吾起來,視線移向了我的身後,“先看看那些人吧,那裏。”她指向我身後。
我轉身,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他們從剛才起就一直在看著信達姐了。大約一分鍾之前。”
……
呆住了。
不遠處的校門口堵著一大群墨鏡男,我敢肯定那是於家的保鏢。因為除了他們,當然了……
“葉宇英!馬上給老子過來!!”
還有於正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