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在身上,少年推開屋門,入眼處,一如既往的熟悉。
這裏是山嶺之中的一處院子,占地頗大,很是安寧,夕陽西下,光線落在院子之前,曾記得,那個小屋子,是他小時候和舒起一起的居所。那些時候,每日都刺著草做的家人,練習著飛簷走壁的本事,潛行,控製呼吸的方法······
那些學會的,讓他最終複仇。
想著,少年拖著疲憊的身軀,慢慢的前行。小屋子裏,小黑貓還沒有醒,那些從他身上卸下的短劍,袖劍,甚至是那柄小白劍,都還留在屋子裏。
······
······
還是那間屋子,老人今天覺得格外的疲憊,坐在椅子上,手中,是一杯香茗。
蒸騰的熱氣,緩緩的縱上滿是皺紋的臉龐。一個清秀的年輕人就在他的身邊,說道:“火槍這種武器我們根本沒見過,也不知道該怎麼醫治,好在南依聰明,知道連夜趕來找您。”
老人道:“沒事,你們經驗淺,沒有亂了手腳,自行醫治,還知道來找我,便還算冷靜了,來路上,傷口的處理也還算得當,這才讓小八沒有受重傷,否則,隻怕他的那隻手臂便要保不住了。”
年輕人自然便是舒起了,昨夜他和南依知道了小八要去刺殺韓古,便立即趕往,卻根本不知道小八會怎樣刺殺,而且,他們更明白,以小八對仇恨的執著,他們也阻止不了他。
隻是,或許是蒼天偏偏要捉弄那些,已經絕望的人吧。絕境之中,就是那麼湊巧般的,他們兩人看見了在那個街口,舒起找到了小八。
舒起問:“師父,有件事情,我想要問你。”
“不必問了,沒錯,在他行動之前來找過我,我也知道他要做什麼。”
舒起十分不解:“他的這種行動堪稱是愚蠢,一個人,刺殺的更是韓古,這不同於那些商人或是貴族,難道師父您也不懂嗎?”
老人回答道:“他的分析沒錯,這些日子不動手,將來隻會更難,而且他這個孩子,難道你不懂嗎?攔不住他的。”
舒起沉默良久,道:“韓古死了,聽說死的很痛苦。”
昨夜的韓府,響了徹夜韓古痛苦的叫聲,也沒有來得及留下什麼,今日清晨時,韓家就傳出了韓古的死訊。
韓古一死,曉雲城中便更加不寧了。
老人卻似乎並不在意,誰人死了,靜靜的說:“那麼,看來他成功了,隻是他又失去仇恨了,他會再度的茫然。”
舒起道:“所以我一直不明白他究竟在想什麼,活著的意義?這個世上,活著已經很難,又要有什麼意義?”
“隻是,舒起你要明白,人和人是不一樣的。”
舒起道:“我想,他會離開了。”
老人道:“我猜也是如此,他其實·······一直厭惡這個組織的,我知道,能明白,但很多時候我們都無法選擇。”
舒起默默點頭,喃喃自語:“如果,他真的要走,確實,現在是最適合的時候。”
隻是他們卻並不知道。在小屋之後,那個受傷的少年,在默默的聽著,他沉默良久,最後選擇轉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