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朝著無限的黑夜,狂笑道:“了不起,好生了得,將死之人,卻竟還能有如此豪言壯語,彙盡百道之學,要做那陰陽第一家嗎!”
“可笑,我也預到,我命將死,可卻無你們祖師那份氣魄。”
“恨,恨,恨!真是千古憾事。百家皆恨蘇道,如今看來,是我百道遠遠不如此人的衝天豪氣!”
舉劍,承影之劍,承天影,劍無形!
劍鋒遙遙指向那七人,老翁發髻以散,被激蕩的陰陽衝的狂舞,他笑:“可休息好了嗎?”
牧笛躬身行禮,十分敬佩的說:“老先生一己之力,一式自損的‘劍嘯瀟瀟’破了我七人隱陣,但此刻卻見先生氣力,氣色絲毫未減,敬佩,敬佩。也請先生賜教。”
老翁哈哈大笑道:“你們祖師不但是奇才,還是雄才,今日讓我看看,你們這些繼他所念一輩,有些什麼本事,是否勝得了我這個糟老頭。”
牧笛道:“前輩成名數十載,我們修行也不過三四十年,但·····我們想試試。”
殺門掌宗,也就是說百家之中,殺伐之術的不二之人,若是不算南煌東極兩院首座,劍術必定是天下第一人。
這樣的一人,雖然在同一層次,但其境界比起七人還是穩操勝券,如巨像視螻蟻一般。七人之中,任何人單打獨鬥都不是老翁的十合之敵。
可是,老翁真的很老了。
而且他們是七人,雖然把握仍然不大。
但是,他們還是想試試,因為不試,會比嚐試更加屈辱!
······
······
七人之中,一人開始施術。
庭院中,忽的濕氣濃鬱,一道水流撲湧過來,卻似大海般不可阻擋!
“有點長河道的意思!”
老翁笑著豪氣漸生,仿佛回到了數十年前,那個一往無前的自己。劍氣如虹,無形無影的承影劍切開湧來的陰陽,水流頓時分開。
黑夜裏,櫻色的花朵再度飄零。
老翁嘲道:“且不說你已經身受重傷,便是全盛時,我已有防備下,豈能再入你的圈套!”
老翁意指的便是方才用處玄然道術的那人,隻見無形的劍意遍布在周身三丈,花瓣還未曾靠近老翁,便已經紛紛碎裂,化作劇烈的爆風四散衝開。
柳樹化作齏粉,地板粉碎成無數的裂石。
空氣中滿是煙塵,遮蓋了視線,所有的燭火也在一場爆風中全部毀去。
無法看見的黑暗真正的降臨。老宅迎來了一場寂靜,墨黑。
······
······
老宅內屋中,此處沒有收到一絲一毫的損害。
許是因為屋子內裏中心,有人布下了一張複雜難懂的陣圖吧。南煌院的那些弟子除了三人以外,幾乎都躲在此處,小心翼翼的從門縫看著那場驚世駭俗的戰鬥。
但,令他們十分在意的是·······
陰陽院選擇了的,竟然是‘圍攻’。這讓他們這些年輕人十分難以接受,但是方才看到老人那般舉世無雙的模樣,卻也明白那是如何厲害的強敵。
畢竟身在陰陽院中,這些弟子們難免對百家有所輕視,認為那不過是些遠遠弱與陰陽院的普通陰陽家,此刻方才明白,百家之中竟有老翁這般了不得的人物。又有誰知道,這樣的人物,還會有多少呢?
收起了輕視之心,但還是有些不快。
學無憂也在他們之中,不過入院時他拜師與一位南煌院中的前輩,不與先生修行,其他人也多是不認識他,這時聽他言:“方才,七位先生與那老人相鬥,仍然是險象環生,秦長先生被傷,一位先生被重傷吐血,那老人卻看著毫無損傷,隻怕七位先生是知道·····他們勝算不大,可先生們還是要戰。”
聽學無憂這般說著,這些年輕弟子們明白了些。
圍攻縱然羞恥。但是這般境況下,七人聯手雖然仍處於下風,但卻還不敢嚐試去戰的話,那才是真正的羞恥。
幽幽燭光,溢滿在這小屋內。
十幾個人,各有所思,看著屋外的眼光,變得更加慎重了。
······
······
庭院內,煙塵繚繞,黑暗無限。
雖然點點幽幽燭光從那小屋內照來,隻是那太過微弱了,尤其是現在這般無數煙塵的境況中,更如點點螢火般,無甚作用。
老翁持劍,卻閉著雙目,隨後·····
他睜開自己的雙眼,眸中有異色——陰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