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說:“聽來,有些不習慣。”
石白道:“當年有很多人,除了‘一’和我,所有人都死了,一,當年我親眼見到他被陰陽反噬,落得一頭蒼蒼,日漸老去,如今也不知怎麼了。”
老翁說:“很可笑啊,你說這些,想說什麼······”
石白舉劍,說:“我想為我自己,找了一個殺你的理由,當年的死去的人,老去的人,我的流亡,還有幽霏那個孩子替我擋你的那半劍‘撫殺’·······太多,太多了。”
老翁似是明白,道:“難怪,你要來。”
石白說:“你們不早知道我要來了。”
老翁說:“看來,掌家也未曾攔住你。”
陰陽掌家,十門第一!其號——景門。
他們同清音家的掌宗,早早就在城外設下了埋伏,隻等計劃中,石白出現之刻,他們伏而欲殺之。可惜的是,他們錯估石白的修行,城外一劍‘斷陰陽’,石白破陣而出,之後便一路來了靈城更是恰好救下雨幽霏三人。
又來到老宅,才讓得兩方停手,但南煌院損失慘重,七十二名陰陽是過半重傷,如此大好良機,百家自然無人願意錯過。因此雖然無人退去,但,石白在,就仿佛有無形的壓力。
打開那道門的修行者,就好似已不在人間。
石白說:“他們應該就要來了·······”
老翁說:“你還不動手嗎?”
石白舉家玄白,腳步向前,身影卻是已經消失!
夜雨與風,急切從老翁的耳邊吹過。
風雨聲,就似刀劍之聲。
老翁大驚,腳下白光一閃,速速退開,隻是那風雨聲卻越加急促,緊緊的追著老翁,如跗骨之蛆般不可擺脫。
仰天,隨之長嘯!
天地陰陽隨聲而起,化作無數淩厲劍意,向四麵八方斬去,沒有絲毫遺漏,沒有些許空白。
縱千百人,以此一嘯,亦也可往矣。
急切的風雨停歇,老翁止嘯,停下了退開的腳步。
老翁停了下來,回頭看去,身後空無一人,隨即安心回首。方才一退,老翁一路退到了那庭院那座走廊口上,身後便是三階小階,直上小廊。
隻是,石白卻消失不見。靜靜的,庭院中,有風雨作響,而那種‘靜’是死神來臨前的‘靜’。
直到一直手掌輕輕拍在了老翁的肩頭!
刹那間回首,老翁心底疑問:他是怎麼躲開我的劍之境的?
如洪流一般的陰陽,從肩頭而入,絲毫不講道理的從外,困住了老翁一身的陰陽,其霸道無比,便是掌家都有所不如!
老翁回首,看著那張熟悉的臉龐,說:“陰陽有意,唯我合道,了不起,了不得。”
石白默默的看著他,眼眸裏隻是冷漠。
然後石白舉起了自己手中的玄白,玄白劍上,綻放出無比熾烈的白光,如晝般亮,無數被蒸發的水汽在劍的身邊環繞。
石白漠然說:“白火···師父,這是我最後給你的尊敬·······”
整座走廊在瞬息間支離破碎,熾烈的白火衝天而起,好在冷雨無數,些許後才得以澆滅。
······
······
一個老人,淒涼倒在了庭院廢墟中央的地上,無數的雨滴落下,
吹打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