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起道:“你的壞習慣,做事前喜歡點穴,讓人暫時失去知覺。”
蘇一詢道:“可能是習慣了,沒注意。”
舒起沒有說什麼,因為這個習慣知道的人不多,隻有他們的師父,南依,他,還有蘇一詢本身。那是少年時蘇一詢的習慣,因為那樣,被殺死的人,死前不會有任何的痛苦,但這種對刺客來說無比多餘的手法,蘇一詢那時經常被師父批評,後來蘇一詢便改了,或者刻意的沒有去做。
舒起道:“我還以為,他要你殺的是那位皇子。”
蘇一詢說:“誰都一樣,一條命罷了。”
舒起問:“那你是怎麼衡量的呢?”
蘇一詢看了他一眼,問:“我沒有選擇,南依和他們都在曉雲城,他每次來信,都添著南依他們的信,你也明白的吧·······我沒有衡量,因為沒有選擇。”
舒起歎息:“或許是吧。”
蘇一詢看了舒起一眼,忽的一笑······
舒起不明所以,他覺得蘇一詢對人溫和隻是尋常做一個翩翩公子需要的而已,真實的他,很冷靜,很漠然,此刻蘇一詢毫無征兆的笑容,讓舒起不安。他強笑一聲:“怎麼了嗎?”
蘇一詢說:“我被人看見了······”
舒起不敢相信,仔細的問:“你確定。”
蘇一詢說:“昨晚,我很確定。”
舒起雙眼中厲色一閃,道:“殺了嗎?”
蘇一詢搖頭。
舒起皺眉:“逃了?”
蘇一詢搖頭。
舒起道:“高手,你殺不了?”
蘇一詢還是搖頭,說:“一個很老的老人家······我,不想。”
你是不是瘋了!
舒起想要這樣高聲怒罵一句,可是想到身在這行館中,不免忍了下來。
舒起問:“是哪個人?”
蘇一詢道:“不說,而且也來不及了。”
舒起道:“你昨晚本可以離開。”
蘇一詢搖頭道:“我想過,但那不可能的,從昨晚開始,這座行館就被衛軍圍住了。”
舒起大急,也想起來入行館時,卻在行館外,看見了許多衛軍巡視。如今境況下,便是城主府最普通的管事,用最尋常的盤問方式,將行館裏的人一個個問過來,也必定能發現蘇一詢。
如今逃離,等同於不打自招。更何況,南煌首座石白在此,行館外有成群的衛軍巡視,誰又能逃的掉呢?
······
······
冬櫻行館的花園中,冬櫻花樹很美,粉色的花朵依然那麼的美麗。
一如平常那般,行館的風中,總有冬櫻花的香氣。
好像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龍首亭裏,一個灰白長發的男子端坐著,閉著雙眸,呼吸輕盈,似是在休息。但熟悉石白的人知道,石白調息的方法十分特別,就是簡單的坐著,呼吸,在這無比尋常的動作裏,他的陰陽漸漸歸於平靜。
或許在多年前的那些日子裏,他不能在任何時候,露出一點點的破綻,久而久之,才有了這特別的調息之法。
“師兄······”
石白睜開了雙眼,看著亭外恭敬行禮的秦長。
“你受傷了,不必行禮了,說吧······”
秦長道:“其一,我想向師兄請罪,此次·······”
石白漠然道:“此事容後,論道會時,我和其他首座會有商議。”
秦長深深的看了石白一眼,心下雖十分感激,但也由此生出更多的羞愧,他腰彎的更深了些,說:“還有,就是林寒昨夜被殺一事。”
石白不曾說話,隻是看向秦長。
秦長道:“那位藥老先生已經確定了,林寒身上隻有一處傷口,是腹部被一柄莫約三寸的短劍所刺,傷口並不大,沒有刺中要害,流血量也不多,便是尋常人也沒那麼容易死。”
石白問:“毒?”
秦長道:“是的師兄,藥先生說,是一種極烈的毒藥,見血封喉,他從傷口取了些血肉,隱有冰霜凝結,他判斷是······七毒之一的,寒殺!”
世上有七種絕毒,少之又少,近乎絕跡。但所指的並非那所有絕跡之毒,而是那七種毒藥都是能夠將陰陽術師都在頃刻間置於死地,至於尋常人,就更是見血封喉了。
因此帝國嚴禁,所以絕跡。
石白道:“七毒,用來毒殺一個小輩?”
秦長道:“師弟猜測,林寒本就是百家奸細,後來雖投了我陰陽院,但此事中,他的角色,隻怕十分蹊蹺,如今被殺······想來也是百家所為。”
······
······
注1:可見第二卷陰陽第五十六章無趣的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