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一詢道:“人與劍?”
石白道:“本命劍,想必你也見過了。”
蘇一詢回憶起,那夜,陸黑戈和他的黑刀······
一人,一劍,仿佛有莫名的聯係,卻又說不透,那究竟是什麼。
石白道:“陰陽師不用兵器,隻用術,這是大多數陰陽家的做法,當然也有像極劍道這般用劍的陰陽家。我們也像他們一樣,用劍,施陰陽劍術,但本質卻不一樣。師尊覺得,劍隻是器具,極劍道覺得劍是仰仗,是信仰,對於我來說,劍和我,是平等的。”
起身,石白從房間內,一個很不起眼的小箱子子,取出了一物。那是一塊被一塊墨黑長布包裹著的事物,石白將黑布掀開,頓時異光無數。
那是一柄劍,溢彩流光,輝芒不時的變化著千百種色彩,仿佛奪盡了世間所有的美麗。
石白的佩劍,二十一劍中,排名第七的玄白。
石白看著那劍,對蘇一詢說:“這般多年來······沒有這把玄白,隻怕我死了千百次了,一次次,雖然是我驅使它,但,也是它在救我。”
蘇一詢靜靜看著,他看見石白眼眸中的神情·····
石白是一個平靜到,難以看出情緒的人,在蘇一詢看來,但他此刻看見的,卻是看待著至親好友的目光。
石白靜靜的說:“你可能沒有體驗過,畢竟年紀還輕,那種,流離,顛婆,從來不知將來會怎樣,隻知道死亡就像影子一樣追著你的生活······那個時候,我能相信的,隻有手中的劍。”
兵器,劍。
那年的石白,發現又有什麼比劍更好的朋友?
為你斬殺無數強敵,卻從不求任何回報。從來不會丟棄你,隻要你不放棄它。
石白側首看著蘇一詢道:“你沒有體驗過,所以你不懂,但些時候裏,我體會道的,就是這些,從那時候起,我覺得極劍道也好,師尊也好,他們和我不同,想法不同,所以修行也不同。”
蘇一詢卻略有些茫然······
那樣的生活,就深刻的在記憶中。
不過·····我沒有他那樣的感受,因為,我還有韓詩,有南依,有舒起,有小黑,有他們。
蘇一詢再看石白的時候,目光有些不同,他無法理解,究竟是什麼樣的過往,會讓石白有了這樣的感受,從又早就了他所說的‘修行’。
石白將劍舉起·····
猛的!他將劍指向了蘇一詢。
玄白劍威下,蘇一詢感受到了無法控製的恐懼。但是,卻又不知怎麼的,恐懼感又很快的消失。
石白問:“你知道嗎?師弟,不太喜歡你。”
蘇一詢道:“好像···是的,師尊。”
蘇一詢知道石白指的是秦長,那個眼光獨到的中年男子。第一次見麵時,秦長對自己明明十分欣賞,隻是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來,他的目光變得莫測,變得深邃,仿佛一個正嚐試窺探你所有的人的目光。
石白說:“因為,他覺得你是百家的奸細,和林寒一樣·······”
蘇一詢目光放低了些,氣息平靜。
石白繼續道:“不過,我覺得你不是。但,有一件事情我很奇怪。”
蘇一詢道:“師尊請講。”
石白問:“你很勤奮,即便不是成為我弟子前,師弟他們觀察過你,說···你除了三餐,梳洗,還有在煌堂之中以外的時間,全部用在了修行上,每日都是如此,也不曾見你和其他弟子有過多的交集,想來,你是不想浪費時間。”
蘇一詢點了點頭。
石白問:“我怪的就是在此,勤奮雖然是好事,但似你這般······你究竟,是為何修行,為何要學陰陽術?”
隻是為了興趣嗎?
蘇一詢沉默一陣,心中想著,我為什麼如此勤奮?你自然是不會知道的。
石白問:“不想說嗎?”
蘇一詢搖搖頭。
石白道:“那我便不問,隻是有些好奇罷了。”
蘇一詢把目光放的更低了些。
石白將玄白收好,對蘇一詢說:“今日稍稍和你講一些,我修行之法的所思,不過在你練就那些劍招之前,我不會教你修行,今日我還是教你·······”
蘇一詢忽然打斷:“師尊,你覺得,強大,可以改變命運嗎?”
石白停住話語,看了蘇一詢一眼,問:“你的答案?”
蘇一詢說:“或許····是的。”
石白微笑說:“當你覺得可以的時候,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