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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談論

池塘邊,柳樹下,一如平常般的平靜。

今天是南煌院裏舉行論道會的日子,因此幾乎所有的弟子都在天帝樓中聚集。但是,所有的弟子裏,有三人例外,未曾參加這場論道會。

雨幽霏和蘇一詢,因為南煌首座的緣故,沒有參加。還有一人則就是那位帝國的七皇子殿下,原因似是因為入院較遲,未曾修行任何一種陰陽術,考慮到陰陽是無情之術,因此將他也排除在外。

山腰處的南煌院的後廚,今日格外的安靜。

駱央看著眼前的棋局,落下一子,抬頭看了一眼身前的與他一般年輕的男子,無奈的說:“我說皇子殿下,您來這南煌院總不是為了和我下棋吧,連論道會也不去看看嗎?。”

宮商也抬眼看著那個比起他,顯得平庸,穿著也粗糙的駱央,笑說:“來南煌自然是為了來學些陰陽術。”

“以您的身份·······”

“平常時候可沒有什麼機會來與你下棋,難得今日論道會,我閑而無事,便來找你了。”

宮商落下一子,繼續道:“央,你的棋藝可真是不錯,比起宮闈裏的那些國手也是絲毫不讓,對了,說起來,你我交手的勝負如何?還記得嗎?”

“好像是八勝,十負,還是殿下你棋高一籌。”

“唉,說起來,這棋,真是比修行簡單多了”

有時想想,似星殘那般,從不知道修行之難,破境之艱的人,到底是如何做到的。不過這句,宮商沒有說出來。

駱央笑了一下,這些月來,他感覺這位帝國皇子似乎並沒有什麼架子,或者說,眼前的這個人,並不在乎身份地位,因此他說起話來,也沒有什麼顧慮。

宮商看著駱央的落子,問道:“其實有件事情我一直很奇怪。”

“還有殿下不知道的事情?”

駱央與宮商認識也超過數月了,雖然並不常常見麵,但是對弈時,兩人聊過許多。駱央知道這位在帝都裏被人稱作棋畫雙絕,卻再無其他長處的帝國皇子,實則是個博聞強記的飽學之士。

宮商笑問:“我怪的,其實是你。”

“我?”

“你知道賭棋嗎?”

“陰陽棋盛行,因此都城,還是小城中都有設著棋館,其中有賭棋這一項。”

宮商一副訝異模樣:“原來你知道嗎?”

駱央答道:“當然了。”

宮商說:“我怪的就是,以你的棋藝,不說帝都那般的都城,便是小城中,靠著賭棋雖不說富甲一方,也能過的很好了,卻為何要來這裏,做個打雜的,這不是很怪嗎?”

宮商很隨意的問著,仿佛是問著一個尋常無比的問題。

是在試探我嗎?

說的如此平常,真是個深不可測的人。

駱央微微一笑,看著身前的棋局思索著接下來的棋路,一邊說著:“其實很簡單,我師父不允許而且是嚴令。”

回答的這麼快?

早有準備?還是事實如此?看來問錯了。

不過,他棋術如此好,若是無師自通,未免太過不真。他這般說,就是要我問他師父之事,也好,便問問。

宮商問:“師父?果然,看你棋術如此特別,敢問令師名諱。”

駱央落子,道:“趙七,師父的名字很簡單,他住在墨城。”

宮商聞言,卻滿懷驚訝的道:“墨城的趙七先生?趙琦大棋師的後代中,最為出名的那位棋手嗎?”

棋道上,能被稱作大棋師的,必定是改變了棋術格局,根本之人。似是陰陽修行一道上的蘇道,若是放在棋道上便是這樣的人物。

駱央點了點頭:“師父很嚴格,而且他是趙琦大師的後代,一生所愛的隻有棋藝,因此對這等賭棋之事,將棋術淪為與人賭博的道具,最是厭惡。”

宮商說:“墨城趙家,世代都有名棋士出世,不濟些的也有一家底蘊以供經商,所以家中棋士多高潔,倒也平常,隻可惜聽說數年前,墨城······”

駱央神色一哀,宮商看在眼中,便在說什麼。

果然還是沒能問出些什麼,這個人看著很平常,隻是我與他接觸越久,就越覺得他的不凡。

“若是真沒有什麼問題的話,必也是可造之才······”

宮商心底暗暗說著,一邊落子,似是隨意的開口說道:“不過,我覺得駱兄你可是不凡之人,聽說駱兄你曾考南煌不成。但人生難免有些憾事,駱兄可曾想過,讀幾年書,考個功名,到時衣錦還鄉也未嚐不可啊。”

駱央聞言,卻失笑說:“殿下過譽了,我最煩的就是那些詩詞歌賦,字句經典,還是下棋適合我,再說,這裏也挺好的,難道殿下不曾見過·······山下,有荒涼田土,道側屍骸,我比起他們,難不倒不已經好上太多了。”

宮商說:“看來,駱兄出身,並不如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