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一詢想到了自己敗的原因,他說:“了不起······”
韓立站在蘇一詢身後,他要比蘇一詢矮些,所以不得不將蘇一詢的身子向後傾斜,此刻他看著蘇一詢的側臉,卻看不到一絲恐懼,仿佛···那是一絲期待嗎?
“師兄是在誇獎我?”
“你很快,也很果決。”
“是嗎?”
“就像一個被訓練多年的刺客,殺手,我境界高於你,卻還是要敗給你。”
“師兄是敗在無防。”
蘇一詢自然明白自己敗的究竟原因,即便是韓立不說。隻是,他也不曾後悔,不過···就是被殺,罷了。隻是有一些不甘的卻是······
自己視作好友的人,卻是一直在欺騙自己的嗎?
不過想想,自己不也是如此嗎?
韓立看著蘇一詢,忽的靠近他的耳邊,用著隻有自己和蘇一詢才能聽見的話音,說:“刺客?殺手?難道···師兄就不是了嗎?難道,堂姐不是因為師兄你···才死的?”
那話語,在蘇一詢聽來,要比小時候第一次看到的草原暴雨和無數雷霆要讓人驚上無數倍!
但韓立的聲音,卻又是那樣的平靜。就好像,他是早早就知道的,隻是從不曾說過,至於今日···想必是不必在隱瞞著什麼了。
“你······”
“師兄很驚訝嗎?”
韓立又一次放低了聲音,說:“我學的技藝,和師兄學的,可都是來自於一處呢。”
蘇一詢再抑製不住自己的驚訝,正想說些什麼時,卻見韓立目露警惕的往後退去,同時緊緊的盯著前方······
幽幽的林間,風拂起無數沙沙聲音,卻又給人詭異的靜謐感。
好像,有什麼來了,或者,他一直都在,隻是隱藏在人們無法看見的地方。
光線忽然變得忽明忽暗,十分的飄忽。些許後,在兩人的眼前,一個穿著黑色大氅,帶著一張隻遮住口鼻而露出雙眸的麵罩的神秘人緩緩的出現。因為他一身的裝束,蘇一詢和韓立都看不出他是男是女,隻是,能夠感覺到的,就是眼前之人的‘危險’。
神秘人說話:“放開他。”
聽聲音,似乎是個男子。
韓立暗自判斷,卻冷笑道:“看來,閣下就是跟蹤了我數日的那人了。”
神秘男子道:“放開他,饒你離去。”
韓立大聲笑道:“寒月勾當,從無活口,閣下當我真是你們陰陽院中那些懵懂的尋常弟子嗎?”
蘇一詢聽著兩人說話,隱約聽懂了,那神秘男子似乎也是陰陽院中之人。可是不尋常的是,這般看上去陰氣森森,讓人畏懼的神秘男子,他卻從不曾在南煌院中,見到過,便是相似者也從未聽聞。
“寒月。”
蘇一詢自語般的喃喃。
韓立聽見,卻笑:“想不到,師兄乃是首座弟子,卻連‘寒月’都不曾聽說過。”
神秘男子見韓立沒有絲毫放手,心下暗歎自己大意,雖然想到了以這個南煌首座弟子的本領,本不該是如此局麵,但事實卻著是出乎意料,哪裏能知這蘇一詢竟然全不防備,加之韓立的手段他也是真切的看在眼中,並非等閑之輩。
“長生道的‘損陽’,玄然家的‘點虛門’,一藥物,一指法,百家之法共用一處,竟是收效驚人。”
神秘男子的眼光見識皆是不俗,從方才的點滴間,此刻稍稍回想便看出了門道,隻是望著韓立刺在蘇一詢脖頸間的匕首,他卻無可奈何。
韓立知道隻要自己製住蘇一詢,這位南煌首座唯有的兩位弟子之一,便是寒月,一時間也絕不敢動他,他看著那男子,冷聲道:“閣下跟了我兩日日,所為何?”
男子冷笑道:“將死之人,何必知道的這般多。不過,你竟能探知我在你側?”
韓立將匕首握的更緊了些,道:“也罷,本也無趣。至於為何探知?我可不是玄然家的陰陽術師,隻是隱約察覺,此刻倒是證實了這幾日來的猜測。倒是閣下···真是可惜,若是兩日前你動手殺我,我絕難逃到此處,更沒了今日之局。”
神秘男子寒聲道:“那麼,現在你以為,你便能走了嗎?”
韓立製住蘇一詢,緩緩的往著身後退去,高聲道:“有南煌首座的弟子為質,加之此處又隻有閣下一人,我又為何走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