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皇子?”
“是的。”
“那你去問吧,師尊應該已經醒了。”
雨幽霏隨口說著,不過她心想,以師尊的個性,應該是不會見的。畢竟,來到南煌院許久了,不說院中的教習先生們,便是居住在教樞處那些樓層裏的陰陽院前輩,師尊都沒見過幾次,更何況是一個陌生人,即便他是什麼帝國的皇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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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商等待在門外,駱央就在他身後不遠,恭敬的站著。
宮商透過門,看著屋子內裏的布置······
布置的太過簡單,簡單到隻是桌子椅子,還有幾個大木箱想必是用來存放衣物,雜物用的。除了這些屋子內就再看不到其他裝飾,更別說什麼金碧輝煌了,很難想象,這會是名動一方,堂堂南煌首座石白的居所。
“飯菜也很尋常,清粥小菜。”
“沒有什麼裝飾,燭台?連顆夜明珠也沒有嗎。”
石白沒有,自然不是得不到,否則他一聲令下,這南方不知有多少想要攀附南煌院的巨富大商會雙手奉上。宮商看著這些,隻能歸功到三個字上——不在乎。
“雖然聽聞已久,可,現在看來,這不是一個在乎外物的人。”
“堂堂南煌首座,便說他可以呼風喚雨也不為過,卻終日深居簡出,除卻靈城一夜,便再無在世人之前露過麵。”
“想來,名利於他,可有,亦可無。”
宮商微微皺起了眉頭心想:這,是個不好對付的人,所謂‘無欲則剛’。
······
······
駱央也在看,他透過窗,隱約看見屋子內的一些事物,也看見那個在窗邊的餐桌前擺放著碗盤的年輕女子。
“屋子如此幹淨,不過想來是一詢做的。”
“山下明明有食堂,卻不曾見他喚過,比起百家某些整日隻想著酒池肉林的蠢貨,要好的多。”
“看上去,是沒什麼欲望的人嗎?”
駱央的嘴角挑起一絲笑意,喃喃道:“雖然說無欲則剛,但,人活著尤其是像他這種,名利仿佛觸手可及的人來說,總還是要有因為些什麼的。”
想著,駱央的眼光落在了那個窗邊的女子身上。些許後,他笑了起來:無欲則剛?那麼無情呢?但這世上,卻有絕對無情之人嗎?
······
······
很多年前,在南方的一個小藥鋪子中,即便是黑夜了,藥鋪裏還是點著燭光。
站在藥鋪前,一身殘破,卻如衛士一般的中年男子知道,那是藥鋪裏的那個老人,正苦思冥想著如何醫治陰陽極劍家,三式劍決中的‘撫殺劍’。所以男子守在這裏,絕不離去,直到那個孩子被醫好。
隻是,他所受傷,又要誰來治呢?加上一日內,強渡千裏之地的疲憊,這都讓他覺得有些想要合上雙眼,‘休息’一會。
望著前方的黑夜,石白的心中有了這樣的想法。
“你不進來嗎?”
“不必了。”石白略顯疲憊的向藥鋪內的老人,或者說‘藥先生’回答。
“你的傷······”
“我知道,還能撐的住。”
藥先生沒有說話,略開這個話題,道:“撫殺之傷,若是尋常陰陽術師我也可救,可是這孩子她不過是個未曾修行的普通人,雖然是半式撫殺,但·······”
石白沒有說話,隻是默默握緊了拳頭。
藥先生道:“救好她,我隻有四成的把握。”
石白聞言卻是一喜,畢竟有了一絲希望,黑夜中,藥鋪的燭光映出他露出驚喜的臉色,道:“那就請先生······”
“先別急,隻是我需要一味藥材。”
“是什麼。”
“冬樹枝,隻是這種藥材非常稀少,是‘百草’之一,取自冬樹。而當今世上,據我所知能夠種植冬樹,並且培養得當可做藥引的,就隻有冬星院中其祖師‘蘇道’舊居‘道院’中的那顆,還有就是帝都的帝宮中才有。”
石白聞言,站了起來目光堅定:“我知道了。”
鋪子內的藥先生卻搖了搖頭,說:“以你此刻境況,不等即便你有陰陽異術,加之高深的修行,可你之前受傷未愈,如今又添新傷且比之前更加嚴重。我可以保證,不出南省,你就已經······”
石白沒有否認,他很明白,此刻自己的傷,即便是這位藥先生也已然束手無策。隻是,他不曾覺得難以接受,畢竟,一世修行他覺得自己已經很累了,該‘睡’了,隻是那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