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商舉手,握拳,高聲道:“可笑之極!”
石白沒有惱怒,隻是輕輕的歎息。
宮商道:“不知道?為何不知道,如首座這般修行,這般地位,在宮商看來,與其說不知道,倒不如說······你不想知道!也許你心哀若死!過著著所謂‘清淡’的生活,但為什麼,為什麼修行陰陽者萬千,偏偏隻有首座等寥寥數人,能入那通天徹地般的層次?難道所有修行陰陽術的人,到最後,就是為了一句‘不知道’嗎!”
宮商十分失態,在他的記憶中,和在一畔駱央的記憶中,很少見到他如此高聲的對人說話,言談之間更是詞句鋒利,直刺人心。
石白看著宮商,問:“那,你又憑什麼來要求我?”
“首座乃是修行道上的高人,區區宮商,在首座麵前連性命都不能自主,首座又何言‘要求’二字?”
宮商凝望他,真誠的說:“我是在,央求。”
“宮商年少無德,朝堂上下,內外,並無多少助力,但,首座可曾記得在這南部,兩年前,那場巨大動亂嗎?”
石白默默點頭,他也曾見過,但他見到的是那些被帝國定義為‘叛軍’,但實則都是農奴,貧民的人戰敗後,被驅趕在雪地上,被編入帝國北疆的‘工奴’之中。
“宮商覺得,時間不多了,所以······”
石白搖搖頭,轉過身去。
宮商見此,卻沒有再多說,隻是眼眸深處浮現出,越來越多的失望。
石白推開自己的屋門,卻道:“下一次吧。”
“首座何意?”
“我不知道我能幫你些什麼,但,我會想想,你今天說的。下一次,你來的時候,我想我會想好的。”
宮商眼眸中的失望被驚喜吞沒,他躬身行禮道:“那麼,便等先生了。”
此刻,他不再用‘首座’兩字,而是‘先生’。
一畔的駱央是自然將一切都看在了眼裏,也將兩人之間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看著最後的那一幕,駱央的嘴角挑起一抹不可察覺的微笑,又或者······冷笑。那微小的動作,難以分辨的清楚。
·······
·······
星瀑傾瀉下一道巨大的水簾,狠狠的落在河灘上,飛濺出無數水滴,也同時,推著清澈的河水向著山下流去。
在夜間時,但月光傾瀉而下,河灘底的奇異小石,會發出如星星一般的微光,因此,此地也得名星瀑。
此刻兩道劍鋒在河灘之上交過,發出砰的一聲,兩道身影彼此擦肩而過,落在河灘的兩邊。
“額······”
隻聽砰的一聲,卻見其中一人落下時,腳步一歪,卻是摔倒在地。仔細看去,那是一個相貌清秀的女子,穿著一襲黑衣,手中握著一柄長劍,正是雨幽霏。
蘇一詢側首看去,在河灘的另一邊問道:“沒事吧!”
雨幽霏搖了搖頭。
蘇一詢還是有些不放心,走到河灘之上,踏著流動的河水連忙的跑到了雨幽霏身邊,卻見雨幽霏腳腕有些紅腫,想必不像她臉上那樣輕描淡寫。蘇一詢道:“你方才,陰陽氣息,怎麼突然紊亂了許多,否則,剛剛應該是我要退避才是。”
雨幽霏笑了笑,說:“應該又犯病了吧。”
蘇一詢道:“好像,最近次數變多了。”
“是的。”
“沒吃藥嗎?”
“有啊,隻是可能又要換了吧。”
蘇一詢點了點頭,想到世山上隱居的那位藥先生的醫道本事,他也放心了不少,道:“下次我便自己練習了,你不用陪著我。”
雨幽霏說:“你的劍術越來越厲害啊,我猜一兩年時間,單論劍術不用陰陽我就不是你的對手了。至於小白劍,好像你也越來越懂得怎麼使用了。”
蘇一詢說:“不用陰陽,我是男子本就比你強。劍的話······我發現小白劍,是空心的,或許這就是這柄劍能夠吸收陰陽,甚至是武人的罡氣從而內斂的緣故吧,”
雨幽霏說:“好像也是啊,不過,師尊說陰陽境界上,你用不了多久也會超過我的。”
蘇一詢道:“或許吧,那並不重要。對了,這些天裏,在夜裏唱歌的那個人,是你吧。”
雨幽霏點了點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不是很好聽吧,會吵到你嗎?”
“為什麼要唱歌?”
“因為······”雨幽霏小心的看了蘇一詢一眼:“那天以後,我總覺得,你在夜裏,好像在哭。記得小時候我哭的時候,母親就是給我唱這首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