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出發(2 / 2)

“怎麼說呢。”

駱央坐在窗前,低聲的自語著,隻是不時,卻有一道更加低沉的聲音在一畔響起。

“總覺得,他不斷的在試探我。”

“那是因為你最近,越來越著急了。”

“他讓我做他的隨侍,會不會,他看出了些什麼。”

“那是因為,你是個不懂得收斂的人,駱央。”

駱央苦惱道:“可是在宮商的麵前,我不能偽裝,就像第一次和他下棋·······”

駱央回想起第一次,在食堂的荷塘邊,柳樹下,他和蘇一詢正在下棋,而宮商突然來到。就著那次他和蘇一詢之間的殘局,他們下了一局。

“他不是贏了嗎?”

“就是因為,我故意輸了,他贏了。但他看出了,我是故意輸給他的·······”

“以他的身份,你心中驚恐,不敢贏,難道不可以嗎?”

“不對,他是個不服輸的人,我刻意的輸給他,反而讓他覺得,自己接受了一場‘恥辱’的勝利。這使得他有些不甘,所以對我,他更有興趣。”

屋外的黑影沉默許久,說:“也就是那天以後,他和你的接觸越來越多。”

駱央眼中閃過厲色:“相處的越多,我就越覺得這個人的可怕。”

“可怕?看他的修行,隻怕連境界都沒修成。”

駱央冷笑一聲:“你以為,他來這南煌院為的是學什麼正玄道法嗎?我此刻可以明確的告訴你,絕不。他的目光遠著呢,而且他也很敏銳,所以我不能掩飾,掩飾的越多,他的疑心就越重。這事情上,唯一的好處就是下棋的時候,我不用讓他。”

“他要帶你去帝都?”

“嗯。說什麼,要給我個一官半職。”

“哈哈·······你遇到克星了,這個人是單憑直覺在做決定呢,還是,有什麼依據?”

駱央沒好氣的說:“鬼才知道,總之我不喜歡這種城府深的人,雖然······”

回想起今日宮商與石白的一番對話,他微微皺眉。從那些話裏,從宮商的神情之中,駱央明白宮商不曾作假,一切都是從心而言。

“雖然什麼?”

駱央搖搖頭,暗念一句:“可惜·······他不能和一詢一樣,是我的朋友。”

······

······

同樣的夜裏,遙遠的世山之頂上。

蘇一詢在黑夜裏讀著舒起帶給他的信,他搖搖頭,又垂下頭,仿佛是妥協的模樣。

他點起火燭,將信紙輕輕的與火光觸碰。隱約可見,那逐漸被燒成灰燼的信紙上,有著一個人的名字——星殘。

漸漸的,信紙變作了灰燼,落在桌上,又被夜風揚起吹向窗外,不知了去向。

“對了,托南依的事情,她······應該不會忘記吧。對不起,我又失約了。”

夜裏他低聲自語著,總覺得有什麼,讓他無法安睡,即便睡去,心底也總有一根弦是緊繃著的。真是痛苦的感受,直到,夜裏的歌聲仿佛如約一般的響起。這仿佛是無盡黑暗之中,唯一的歸宿。

蘇一詢展顏一笑,不再去想那些血腥,而是隻想好好的睡一夜。

······

······

時間很快的過去,這一日,世山山腳處,集結了數量眾多的衛隊。他們十分整齊的排列在山道的兩邊,麵容嚴肅的等待著。

山道上,冬風呼嘯,數十人的隊伍,兩人一列的緩緩下山。

為首的是一個穿著一間黑紫相間的長袍,衣袍描金,其上圖紋格外華麗,但卻不顯絲毫庸俗,其背後,繡著黑白兩色的太極,似乎彰顯著穿著這衣袍,陰陽術師的身份,而黑紫色有‘貴’‘極’之意。

兩者結合,便是陰陽術師中,極為尊貴之人。

這是從星至極這一代冬星首座開始,由冬星院設計,為四院首座才可以擁有的‘陰陽袍’,傳說此物除了是曆代首座正式場合的著裝以外,更是一件異寶。不過,曆代首座都是修行驚世的人物,很少有人能夠見到他們‘陰陽袍’的異能,因此一直隻是傳聞。

南煌院中,能著此袍者,自然便是南煌首座——石白。

他的身後跟著兩人,則是握著寒冰劍鞘,鞘中帶著一柄看似尋常劍器的蘇一詢,和背著細雪劍的雨幽霏。其後,便是今年南煌論道會上,奪得頭籌的十人,一行十三人,最先下山。而緊隨他們之後的,便是莫約五十多人的南煌弟子,跟在秦長和幾名南煌師長之後。

在隊伍的最後,則是隨行的侍者們,他們低著頭,恭敬的前行著。駱央,正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