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迦沒有問蘇拉蠻舞離開時對她說了什麼,他隻是默默的站在蘇拉的身邊,陪她欣賞著山穀內最後的風景。
“摩迦。”蘇拉轉過身來,看著摩迦平淡沉靜的臉,開口道:“蠻舞給了我一個幻境,我看到了自己。”
摩迦看著蘇拉半響,才低沉的道:“既然看到了自己,那麼你知道自己要走的路麼?”
蘇拉隻覺得自己的喉頭堵堵的,像是有無數的東西積壓在她的體內,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心裏慎得慌,莫名的想要哭出來,但看著摩迦詢問的眼睛,她隻能靜靜的埋低了眼睛。
長長的睫毛輕輕的顫抖,宛若才從花叢飛出來的蝶,沾染著潮濕的霧珠。
“蘇拉。”摩迦用手輕輕托起蘇拉的下巴,她低垂的眉眼恍惚間的抬起來,他的眼中印著悲傷的臉,是她的,她竟害怕得想要再次低下頭去。
“看著我!”他的話近似命令般。
大底是被摩迦的聲音所驚動,蘇拉重新抬起了眼眉,她看著摩迦,看著摩迦眼中清晰透出來的容顏,微微的失神。
“蠻舞的死,我們都不希望,可是發生的事情誰也無法挽回,雖然我不知道那一刻發生了什麼,但我知道,蠻舞是笑著離開的,她沒有後悔,更加沒有遺憾。”摩迦的話另蘇拉不由得一震,她悲哀的目光中含著一絲質疑。
“我看到了一個魔法師對魔法的忠誠與付出,蘇拉,不管那個幻境帶給你什麼困擾,我希望你可以像我們第一次相遇那樣勇敢。”蘇拉的心咯噔一聲顫動,她呆呆的看著摩迦,近在咫尺的距離,另她的心一下一下的劇烈跳動。
勇敢這個詞,蘇拉在摩迦身上看到了太多,他失去的東西比她多得多,麵對的困難比她難得多,他受到親人的排斥,受到子民的譴責,眼中卻還是可以流露出超出常人的堅強。
“蘇拉,你想哭就哭吧,哭是你的權利,但你要記住卻永遠不是你的義務。”
“我……”蘇拉再怕說出一個字,她怕再說出來,眼中的淚便真的就流出來了,她靜靜的低下頭,將頭靠在摩迦的胸前,眨眼間,兩滴晶瑩的淚珠在空中閃爍出明亮的光芒。
默了默,她忽然抬起頭,對摩迦道:“其實那個幻境是……”
“如果暫時沒有勇氣去麵對,別說出來。”摩迦用手指擋住了蘇拉的嘴,她恍惚一怔,睜大的眸中光華流溢,他揚嘴一笑,聲音柔和而細軟,“等你準備好了,再說出來,我會在你身邊。”
他拍怕她的肩,無聲的離開。
蘇拉張了張嘴,不知所措,隻因她從未見到那樣微笑的摩迦,不是臉在笑,而是眼睛,碧色的光芒仿似填滿了整個碧海藍天。
“謝謝你,摩迦!”她不經意的揚起唇,勾起的唇角滿是暖色。
愛麗絲醒來時已經是翌日的中午,赫拉和歐蒙高興得差些拆了這間簡單的小竹屋。
經過一番介紹,愛麗絲已經對蘇拉幾人有了大致的了解,她感激赫拉和歐蒙對她的不放棄,也感謝蘇拉幾人的救命之恩,還有她沒有見過麵的蠻舞。
“既然你醒了,我們現在就回公會。”赫拉是急性子,他期待著公會裏給愛麗絲辦一場盛會,也可以好好感謝一下這一路陪著他們走來的朋友。
歐蒙看著赫拉一臉的開心,不用想也知道赫拉要做什麼,他無奈的歎了口氣,然後對蘇拉幾人道:“愛麗絲能夠康複,這完全靠你們的幫助,若是幾位朋友不介意,我想邀請你們去仲夏之夜,表達對我們的感恩之情。”
蘇拉一時怔住,就連摩迦和曼穀也微微怔了,他們雖然對赫拉、歐蒙和愛麗絲之間的情誼感到暖心,但仲夏之夜畢竟是七大公會裏實力最差的,這也是摩迦和曼穀猶豫的原因。
“幾位怎麼了?”歐蒙露出了疑惑,赫拉的臉上也寫滿了質疑,愛麗絲站起來走到了蘇拉的身前,微笑的道:“蘇拉,你不會連我感謝我救命恩人的機會都不給我吧?”
蘇拉麵露尷尬,看了看摩迦和曼穀,她知道他們為難的原因,但見識過布萊斯特的囂張與歹毒,蘇拉也逐漸對強大的公會產生了排斥,不由得拉著蘇拉的手,點頭笑道:“榮幸之至!愛麗絲,謝謝!”
“該說謝謝的是我們才對!”愛麗絲拉著蘇拉的手,露出感激的目光,認真道:“蘇拉,謝謝你,還有曼穀和摩迦,你們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定會讓你們感覺到這裏的溫暖。”
愛麗絲的笑聲回響在溫馨的小竹屋中,幾人都漸漸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