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活人大祭(1 / 2)

卻說那王昆侖乘亂混出鄆州,並沒有直接趕往長峰山,而是花了兩日時間在城郊外的山野樹林裏兜了幾圈,甩開了所有跟蹤在自己身後的諜子,翌日一早來到了城東兩百裏外的古河鎮。

為了隱蔽起見,他打算先等等動靜、買匹馬,再北繞送去往那長峰山。

當了這些天的探子,這昆侖奴已知曉林雲二人的明爭暗鬥,城內大亂,正是進攻的好機會。人粗心細的他收獲也不菲,不僅搞清了城內攻防布置、駐軍人數、各營帳方位、就連城郊以外的地勢條件等許多重要的信息也記錄了下來。

十年前的王昆侖被攆出昆侖山,在雪域迷路,若非那北夏單於宇文韜施救,他恐怕早就凍死荒野。

好在他一身功夫被宇文單於賞識,後來便與單於一起追隨了天王。

他王昆侖是個大老粗,不懂得什麼天下大事,也不覺得有什麼中土蠻疆之分,更不因為天王的神力和宇文皇族的背景而賣命。他心裏隻有宇文韜在雪地裏的救命之恩。

當時宇文單於正護送著一輛馬車,無意間一瞥,正巧瞧見車簾掀開,裏麵坐著一老一小。

小孩探出一張稚嫩的小臉,好奇地看著他。小臉微胖,圓嘟嘟紅撲撲的,然後就被老頭扯了進去。

王昆侖當時還忍不住笑問了一句,宇文韜卻隻字不提。

“也不知道那孩子現在在哪裏。”王昆侖不自由念叨裏一句,隻覺恍如隔世。他搖了搖頭,大步邁進了古河鎮。

這一日,古河鎮秋陽豔豔,水上風平浪靜。

王昆侖來到古河鎮,本想著趕緊找地方隱藏起來,不料還未踏入鎮子大門,已經可聞敲鑼打鼓的響聲。

“今兒個看來是碰著啥喜事了?”

王昆侖將親自完善的一張畫著鄆州內的攻防布置、城池要塞、周邊地勢的羊皮圖紙小心藏進懷裏。王昆侖想了想,心道反正天色已晚,打算在此留宿一夜,那便去看看也無妨。

人群鞭炮炸響,敲鑼打鼓,甚是喜慶,幾乎整座鎮子的人都出來觀看。

一長隊儀仗,蕭鼓笙歌緩緩行往那條名叫古河的大河。

這禮隊清一色的紅衣花帶,卻各個低眉垂目,鮮有歡笑。街坊百姓都頂著雨出門圍觀,默默地跟隨,神態大都悲戚壓抑。

前頭還有個巫婆在那裏裝模作樣地念念有詞,邊走邊姿勢怪異地跳躍幾下,又怪叫幾下,叫聲如鬼哭,手裏還舉著一根哭喪棒似的大棒槌,搖來晃去。

這場麵,怎麼看都不像喜事,反倒像是紅色的喪事一般,透著一種不倫不類的詭異。

王昆侖遠遠跟著那些人群。一直走到河畔,見早就有擺好的香壇,香壇上拴著那牛羊豬的太牢之禮。隻不過那喧鬧的嗩呐鑼鼓聲中,似乎有什麼人在大喊,王昆侖感覺這聲音好像在哪裏聽過。

那裝扮怪異的巫婆揮舞著哭喪棒,圍著那香壇念了通咒,早就準備好的兩個大漢就準備將那豬牛羊放血。

王昆侖抓住一個鎮民問:“你們這是作甚?”

那鄉夫見眼前這漢子威猛,麵帶忌憚道:“祭河神!”

另有一老者停下插嘴道:“外來人吧?你可不知,這古河早先發了場大水,險些將古河縣淹了。那從蠻疆請來的巫師說,必須家家戶戶逐年出人,童男童女最佳,多多益善,才能保一方PA縣令帶頭將自己府上僅有的一名女婢都祭奠了那河神,今年輪到孫屯長,可他兒子去年剛死,就剩下一個小孫子,被逼無奈,不知從哪裏綁來幾個外鄉客,正要送河神了。唉,鄆州官府對此不聞不問,真是寒了百姓的心呐。”

王昆侖須發皆張,怒省道:“竟有此事!”

“這種事縣衙也是沒辦法管呐!”老者搖頭走開。

卻聽有一人在身後戲謔道:“喲,踏破鐵鞋無覓,你我可真是天涯四處有姻緣呐。”

王昆侖頭皮一緊撒腿就跑。這聲音不是那臭道士是誰?

身後一襲黑袍緊跟其後,輕功甚是了得,幾個跟鬥就翻到王昆侖身前。

王昆侖大怒,實在是忍不了這煩人的道士三番五次妨礙大事,一拳砸去:“臭道士,誰跟你有姻緣?灑家受夠你了!”

二人說打就打,踢裏哐啷打散了人群。

“那星宮為何要滿天下通緝你?若非你偷走玄珠,納蘭樓雪的心胸難道容不下你一個昆侖奴?”張蒙元自始至終沒拔過身後鐵劍,隻是以單掌應對。

王昆侖氣息蓬勃,一拳擊出層層氣勁:“老子犯了門規被逐出昆侖,卻不知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