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鐵山果真就如一座擋在麵前的大山一樣讓人窒息。
袁歸心念一動,體內炁流迅速運轉,青色罡氣飛繞周身。
麵對此人他隻能全力相搏才能有一線生機,哪裏還會隱藏神通。
蘇鐵山麵露疑惑,顯然是沒有見過這種奇怪之事!
可他來不及思考,隻聽袁歸腳下如悶雷炸響,化作一道青光迸射出去。
青色罡氣的速度快得驚人,若落在普通人眼裏恐怕與閃電沒什麼區別。二人之間隻相距十步而已,對於蘇鐵山這樣的人,刀氣足以隔空傷人。
可既然袁歸先發製人,蘇鐵山想也不想,一刀挑出。
刀是殺人刀,便隻出殺人招。
二人都用刀,一方刀法絕倫成名江湖,另一方則對刀法一竅不通。
電光石火,短兵相接,袁歸周身罡氣一下就被打散,連退十餘步,內氣伴著氣血如泉湧般竄上喉頭。
還未站穩腳跟,眼前刀氣撲麵絞殺而來,袁歸咬牙狂揮苗刀,卻隻擋下兩道刀氣,餘下皆生生劈在身上,即便他有稀薄罡氣護體,但依然刻出一道道皮開肉綻的刀痕。
到了蘇鐵山這等年紀,鋒芒早已內斂,甚至出手都看似緩慢稀鬆,刀法渾厚樸拙卻異常精準,招招式式看似寫意卻皆有妙處。且他的內力百鍛成鋼,精純如一,比之初入武道殿堂的雛鳥那般駁雜軟散不知強了多少倍。
可今晚的蘇鐵山早已被仇恨點燃,一位大宗師發起飆來袁歸竟無絲毫反抗之力!
高手過招修為和內力隻是一方麵,招法武藝也無法忽視。尤其是同境比武,在修為並不占優的境況下,實戰經驗積累出的精妙武藝就是唯一製敵之法。
然而袁歸的武道修為遠不及成名已久的蘇鐵山,即便融合了修真功法也是望塵莫及。
他之所以能與葉青過上幾招,那是因為葉青無心傷他;可是蘇鐵山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豈會手下留情。刀刀都是致命殺招,這對於修為低淺且武藝笨拙的袁歸而言,幾乎是被完全碾壓的局麵。
轉眼間袁歸已經衣衫破碎渾身是流血的長痕。他大口喘著氣,隨後襲來劇烈的疼痛讓他覺得有些眩暈。
大宗師下起殺手來,就是這樣的程度麼?
這才兩招,真是讓人有些心生絕望啊。
袁歸嘴角勾起,竟然笑出聲來。他緩緩挺起腰背,抬起那條衣袖破碎而顯露在外的黝黑臂膀。
蘇鐵山微微眯起眼睛。他並未急著動手,而是近乎睥睨而戲謔地看著袁歸,似乎看著一隻垂死掙紮卻終究無法拜托命運製裁的螻蟻。
他要慢慢折磨死眼前這個殺害自己愛子的小畜生。
眼看就能手刃仇人,蘇鐵山反倒不急了。負手朝袁歸走來,蘇鐵山悠然道:“沒想到自從上次在鄆州郡見到你後,竟會在這係舟山下做這樣的了斷,也沒料到你竟深藏不露,身懷地品偽境。老夫問你,你是從哪裏得來這一身奇怪的邪術?”
境界更多的是感悟,若隻有身體上的變化而無心靈上的提升,那麼最多隻有內力而無境界可言,這樣的境界便是假修為,偽境界,是不穩定的。蘇鐵山所言便指的是袁歸的地品修為。
袁歸笑得有些猙獰。
蘇鐵山搖頭道:“不說也罷,就把這個秘密帶到黃泉去吧。”
蘇鐵山抬刀,笑意中卻沒有複仇的快意,隻有無以言說的滿目傷悲。他瞥了一眼袁歸背後的苗刀,漠然搖頭道:“你,不配用刀。”
可是下一幕他的笑容便收斂起來。
眼前的少年渾身刀口居然開始愈合,他的雙眼中也不見了珠子,隻有淡淡紅芒,在這夜色中極為詭異。
袁歸終於還是催發了玄珠。氣血抽動之下真氣大量耗損,幻魔臂中魔氣鬆懈湧入丹田,玄珠在紫黑之氣的激發下飛速旋轉,嗜血的蛟龍圖騰發出幽綠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