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雖以“界”作名,實際卻與人間共存於天地之間。
其中以四大劍派和西海妙嚴寺為正道領袖,護衛神洲大陸。
四大劍派分別是那東方天龍劍派、南方純陽劍派,西方無極劍宗、北方九曜劍塚。
這些門派曾經都是輝煌的龐大存在。隻是五百年前的衛道大戰導致古老的修真界元氣大損,如今僅存的仙家門派或許一雙手都數得過來。
天龍山上有三大殿四大閣,分建於七座主峰台之上。
這“三殿四閣”分別是那:青陽峰的太清殿、長天峰的乾坤殿、玉城峰的真武殿、以及重樓峰的重樓閣、神照峰的神照閣、紫月峰的紫月閣,還有七星峰的七星閣。
三殿四閣乃是天龍劍派的七大支柱,不僅支撐著這個古老的門派,更是支撐著這個風雨飄搖的修真界。
有資格執掌三殿四閣的人,都是曆代掌門與兩位首座、四位閣座從弟子中層層挑選出來的最為傑出人選。
現在的天龍劍派中,除了太清殿歸掌門真人——那位隻一聲名號就能震懾妖族的前輩高人執掌外,另外兩殿四閣則分別由其餘六位德高望重的大神通長者主持。
---
自那日隨孟寒玉、榮祖兒二人來到這恢宏的天龍山後,袁歸即隨著孟寒玉去了他所在的師門重樓峰。榮祖兒則回到了女眾修行的紫月閣。她本是七星閣弟子,但因為師父和眾師兄弟前去鯤鵬之地尋寶,至今失蹤未歸,剩下她一人空守七星峰也不是辦法,掌門師伯便叫她去紫月閣嶽掌閣那裏暫居。
袁歸自然沒有這等豔福,隻能去重樓閣養傷。
好在孟寒玉的師尊宋溪亭精於道醫,重樓閣中有許多他煉製的丹藥,對袁歸也是很好的幫助。隻是宋溪亭這些日子並不在重樓峰,孟寒玉隻能先親自替袁歸療傷。
重樓峰上這一住,就是多半月。
時值年末,眼看就要到每年一次的峰閣大會了,袁歸倒沒什麼感覺,隻是發現孟大哥變得更勤奮了。
每日天微亮時,孟寒玉的身影就已經出現在重樓峰頂的大霜坪上,演法練劍毫不懈怠。
他是重樓閣主的大弟子,除了自己的修煉之外,自然也要教導眾師弟們習劍。
袁歸偶爾也會早早逼自己起床,然後跟著孟大哥上山湊熱鬧。
這期間隻要孟寒玉出門,其他弟子們一聽到他的劍吟之聲,也會乖乖起床自覺出門,一同來到大霜坪練劍。
修習劍道的修士其實與修行武道的劍客有著許多共通之處,劍法同樣也是講究奧妙劍招的,不同之處在於,修士可以以自身真氣溝通身外的天地元氣,從而施展神通法術,或以罡氣護體近距離格鬥。而武者劍客則是憑借內力催發劍氣。
這兩種劍氣本質上是不同的。
但他們又有共通之處:天下修行萬般路徑,卻都是殊途同歸的。不論是修士還是武者,隻要是一名用劍的劍客,那麼都應該秉著一顆赤子劍心,才能在劍道一途勇猛精進。
劍道與武家或仙家還是儒家都無關係。任何人都可以使劍,隻不過未必有人能真正在劍道一途上修出個成就。
神通、劍氣都是外相,真正的劍道真諦,隻有修出劍意的人才會領悟。
劍客修出劍意,就意味著有了禦劍之威能,修到深處,劍意磅礴,萬物是劍,若真到了那個境界,是修士或武者又有什麼關係呢?
袁歸連劍碰都沒碰過,自然不會去想這些隻有一名劍客才明白的道理。他這些天盡想一些百無聊賴的問題,卻哪也去不了。隻有屁顛屁顛地跟著孟寒玉和諸位“師兄弟”嬉皮打鬧的時候,他的心情才會好上一些。
天龍劍派裏眾弟子中年紀有大有小,閣中有些少年劍童會喊孟寒玉一聲大師兄,而重樓峰下的有些照看殿門的中年修士說不定還要尊稱他一聲師叔呢。
其實袁歸和他們相處的時間也沒有幾天,卻被這些重樓閣主的弟子們當成了新入門的小師弟,有一句沒一句地喊,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沒幾天就習慣了。
袁歸心中時常會覺得有趣:如果孟大哥是他們的師叔,那我豈不也是他們的叔叔輩了?隻不過這個想法他並不敢跟嚴肅的孟寒玉講。
更有意思的是,這孟寒玉指導眾重樓峰弟子的劍法都是正統的天龍劍法,可他自己偏偏老是抽空練習另一套。
每當看著他演練這套動作婉約柔美的劍法時,隻是袁歸總覺得哪裏有些怪怪的不對勁。
某日大家在大霜坪吃過早齋後,袁歸忍不住問他:“孟大哥,你練的是什麼劍法?”
不等孟寒玉答話,眾師兄弟就搶先起哄:“小師弟,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們大師兄練的可是一套曠古絕今的奇妙劍法,叫做……玉女清心劍!”
孟寒玉聞言老臉一紅,隨即對袁歸解釋道:“你不要聽他們瞎說,我這劍法嘛……”
話沒說完,又被一名小修士搶嘴道:“大師兄練這個劍法是為了討好紫月閣王師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