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鱉……你在哪裏……我不想死……我想和你在一起……”忽的,雙眼緊閉的竹兒虛弱的斷斷續續說著。
字字如重錘,聲聲似利劍,把楊風已脆弱的不堪一擊的心衝撞的七零八落,一陣陣抽搐著。
冰涼的手緊緊握住竹兒滾燙如火的雙手,淚眼朦朧地看著眼前最心愛的女子,卻無能為力。難道真的就要這樣眼睜睜看著她在自己麵前去了麼?若是這般,豈不是比把自己淩遲千遍還要痛苦麼……
楊風隻是呆呆握著竹兒的手,堂堂男兒,淚灑衣襟,隻有在父母與最心愛之人的麵前,他才會如孩子般無所顧忌地落淚。
“豬丫頭……你說過……說過要一輩子做我的豬丫頭……一輩子陪著我……你都忘了麼?你不能忘,我不許你忘……豬丫頭,你快點好起來,好起來啊。”楊風顫聲一句句,一字字說著。句句悲痛萬分。
可,竹兒,能聽得到楊風肺腑之言麼?
在心裏,楊風多麼希望時間停下來,不要再向前,不要讓自己親眼看著竹兒離去。
比翼鳥,這隻楊風父親留下的小鳥,伴隨竹兒從小到大,一天未曾離開,之間情意,隻有她們才能感覺。
鳥兒也不願看著朝夕相處的主人離去,不顧疲倦到極點的身子,毅然奮力振翅飛起,為了救醒竹兒,就算是搭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鳥兒頑強地飛起,懸在竹兒身體上空,往日清脆地鳴叫如今已頹廢許多。
柔柔紫光緩緩降下,籠罩竹兒身體,這神秘的力量能醫好世間許許多多疑難雜症。可這毒火之毒,它真的是無能為力。
不消一盞茶時間,比翼鳥再次無力地跌回床上,渾身顫抖地爬向竹兒,緊緊靠著她,眼中竟是流下一滴淚。
玉笛還在空中獨自吹奏,竹青色光芒充滿房間的每個角落。
若有人無意中闖入此屋,定會被這怪異的景象嚇瘋掉。
雪狐依然靜靜在一旁,目光一直未離開竹兒,不知在想些什麼。
楊風輕輕抬手,抓住空中玉笛,他感到玉笛輕微震動一番,好似在掙紮,隨後,便乖乖不動了。
緩緩的,玉笛移到唇邊,輕輕吹奏起來,所吹曲子,正是當年竹兒長吹給自己聽的曲子。
悠揚的旋律,嫻熟的指法,不知楊風閑暇之時吹奏了多少次,他自己都記不得了,隻清晰記得第一次,麵對腥澀的海浪一層層猛虎惡龍般撲來,心裏想著的全是竹兒,唯有吹起這首曲子,他才能把心底強烈的想念壓蓋下去……
一曲未終,竹兒已是數次顫動,隻是依然沒有醒來,臉頰紅如霞,豔如花,燙似火。
握著她的手,楊風便感到燥熱難耐,他真的想要替她受苦。
“豬丫頭,不管明日如何,我會一直伴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