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淨想做草民,不想當英雄。他想做有把握的事,可是天並不會如人所易。
這個簡單的道理,他早在戰場中便學會了。
這是他生活了十年的地方,可以說是他另一個家鄉,即使有許多不如意的地方,卻還有他熟悉的人。如果沒有意外,他甚至可以終老於此。
如果有人想打破這份平靜,即使是入境的強者,也必須鬥上一鬥。
葉淨在叢林之中飛快的奔躍,滿地的荊棘灌木阻不了他分毫。
可是再看那名羽客,身如閃電,所碰到的障礙被他一撞之下紛紛碎裂或者彈飛,叢林的障礙也無法阻擋他。
葉淨知道再逃下去,隻會讓自己的血流得更快,體力消耗得更大。
突然間,葉淨停下腳步,轉過身竟然停了下來。
那名羽客心中微微詫異,因普通人正麵與入境者交鋒,簡直與送死無異。除非那人是個傻子。
葉淨將手中的匕首擲射出去。羽客隻是一揮劍,便輕易的將匕首擊飛出去。
隻是幾息的功夫,兩人便已經近在咫尺。
葉淨沒有躲閃,沉身蹲步,一擊直拳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朝著對轟去。
依如之前那般,羽客的身形化作了殘影。然而,葉淨像是後背生眼,腳踩回旋硬生生地躲過了從後背襲來的一劍,劍刺破了胸前的衣裳,險險被其貫穿。
葉淨沒有絲毫猶豫,另一隻手反握抽出新的匕首朝著對方劃去。
隻是羽客的反應也是迅速,猛然收劍,那一擊隻是劃破了他的肌膚。他的另一隻手則騰出按在了葉淨的胸口上。
少年飛到了半空,像斷了線的風箏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羽客被一名普通士卒打扮的少年傷到,以其尊貴無比的入境身份,自然大怒。剛想上前結果了對方,卻感覺傷口處一麻。
那傷口明明隻有寸長,也沒留多少血,隻是周圍的肌膚泛起了黑青色。
“越人擅長使毒,這裏是古龍山,你也太小看跟越人打了千年交道的丹陽人。”
羽客望著緩緩起身的葉淨,不由皺起眉頭,似乎在疑惑著對方為什麼還沒有死。
“入境者分四境,形、神、意、格。未入神境,你的身體隻是比普通人略好罷了。”少年拭去嘴角的血,拋起手中的匕首,帶著微微笑意,“你太自腹,不該把同一招對我使出兩次。”
匕首通體黑色,即使在明亮處也不會有反光。這種黑,並不純粹隻是為了遮掩,同時,也淬有一種與吹箭箭針相似的毒藥。
羽客突覺眼前一片黑暗,身體不由一個踉蹌,險些跌倒。突然間,耳邊傳來衣衫破空聲。
他仰起頭,卻看看到一名少年正逆著陽光在半空中朝著他撲去。
羽客迎著陽光的方向,等他想起要動手時,雙目卻被光芒刺到。
兵刃刺下,一掌迎上。
兵是鐵,掌是肉。
羽客的身體沒有武道強者那麼結實,匕首穿過了他的手掌,他的另一隻手掌也擊在了葉淨的身上。
葉淨被擊飛得很遠,倒在了一片灌木之中,口中噴出血水。
羽客抽出刀,飛刀釘在遠處的一顆樹上,接著沉聲道:“十成的力道,該死了吧。”
然後,一隻緩緩升起的拳頭,卻打破了他的自信。
隻聽少年邊咳著血,邊用沙啞的嗓音道:“沒死,我不會死!”
假如他身上的鎧甲不是特別的結實,那這一掌已經要去了這少年的命。
羽客並沒有追擊上去,而是站著任血從手裏不要錢一樣的流出。
他是在運勁放血,將毒血排出體外,而在這之前他都沒有再攻之力。
葉淨緩緩地站了起來,此時他的骨架像是散了似的,每動一分都要忍著千把刀刮骨似的痛。
然而,他還是用力跺了跺腳,好似把所有的痛意踩入腳底的土地。
羽客麵容未動分毫:“確實小看了你,那麼待會我不會再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