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剛才那一句不過是隨口一問,他隻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就行了,其它的事也並沒有放在心上。見事情已經問清,回頭對肖嚐紅道:“肖先生,我們下山去罷。”路大昌身上受傷極重,心中思道:“若是二人就此下山,留我一人在此,莫下山,恐怕餓也的餓死。”他張口問道:“你們兩人要去何處?”弘曆停住腳步,淡淡問道:“怎麼,你還有事不成?”路大昌眼晴亂轉,思索些什麼才能讓二人將自已帶下山去。便接道:“此處可不太平,要打仗了,若你們路走的不熟,碰到官兵殺人,隻怕性命難保,他們可不給你講什麼道理,如果讓他們抓住,‘喀嚓’。他為了恫嚇二人,用手在脖子之上比劃了一下。弘曆心中一動,暗思道:“臨出宮時,皇阿瑪曾對我言道,西南現在用兵最緊,這些地方自平定吳三桂一直到現在,就沒有安份過。雲貴總督鄂爾泰這幾年一直都在此處剿殺叛亂,讓我若有機會,可去哪裏見識一下,華山上的那些賊人居然敢光明正大的反我大清,想必和西南的那些叛亂分子有些關係。也不知鄂爾泰仗打的怎麼樣了,此次出來,能夠見他一麵最好不過。”當下問道:“噢,這麼來,你可知道哪裏在打仗嗎?”
路大昌見的他心動,心中一喜,道:“我四海為家,遊曆下,當然知道,前些日子,我去四川與雲南交界之處,見烏蒙、東川、鎮雄等地打的好不熱鬧,血流成河,聽那裏的苗人,彝人、傣人要造反,那領頭的官兵,現在是辯子軍的下,誰都不許造反,誰造反就要誰的命,我可聽了,昨日華山之上可有人要造反,那些官兵估計這幾就要殺來了,所以啊,你們兩個胡亂下山,那可危險的很。”他到此處,搖了搖頭,似乎兩人若莽撞下山,便會性命不保,臉上也是扼腕可惜之色。
其實川南距此甚遠,就算那裏官兵知道消息,也不會馬上趕到此處,更何況華山群雄各個武功在身,縱使真碰上官兵,打不過逃跑卻沒有一點問題。路大昌為了騙二人相信,故此的極為嚴重。弘曆剛才被他所騙,如何肯信他的話,當下一笑,隨口問道:“若依你,我應當如何為之。”路大昌聽他問起,眼晴一亮,來了精神,開始胡八道。“你問我,那可是問對人了,雲貴陝川,這些地方我哪處不熟,隻要有我帶路,無論大道路,你們想去哪裏便能去哪裏,我保證你們二人毫毛不傷一根,縱使碰到官兵,我和他們的頭領也極是熟悉,保你們平平安安,一點事也沒有。”
路大昌這些年一直在這幾個地方尋訪奇獸,熟悉地形倒也不是撒謊,但認識官兵雲雲,則就是吹牛了。弘曆心中暗暗笑,他打量路大昌,見他話之間眉飛色舞,但呼吸緩氣卻極是沉重。刹時明白。心道:“你若想讓我二人帶你下山,也不用編這些話來騙我。不過,此人既然到打仗之事,想必一定親身見過,留在他身邊,詳細問一下川南戰事也好。”打定主意,笑道:“若是如此,就麻煩老丈了,若能保我們二人平安,自然最好不過。”路大昌見自已的話居然將他騙過,心中一喜,嘴上急忙道:“我路大昌何人也,出來的話自然算數的很,不過,我可不能白給你們二人做事,你也瞧見我行走不便,需要你們二人將我抬下山去,雖然辛苦了點,但比起失去性命,此事也不算什麼。”
肖嚐紅在一邊聽路大昌胡八扯,心中早已不耐,見此人臉厚之極,居然讓自已和四皇子抬他下山,立時大怒,大喝道:“何用如此麻煩,我將你拋下山去,這樣豈不省力又快。”罷,作勢欲上。路大昌嚇的臉色一變,道:“你怎出此話,若被你拋下山去,快則快矣,哪裏還有我的命在。”弘曆手拿折扇將肖嚐紅攔住,輕笑道:“肖先生,何必動怒,我留此人有用,此人又行走不便,就委曲肖先生將他背下山去,如何?”
肖嚐紅想不到四皇子居然打算將此人帶在身邊,驚異道:“黃公子,這如何使得。”弘曆攔住他的話頭道:“我既然決定,休要多言。”弘曆下話來,肖嚐紅怎敢不聽,盡管心中不甚情願,但也隻好尊辦。路大昌大喜道:“我一眼就瞧出你這個孩子是敬老之人,不錯不錯,待我們下山之後,我一定多多付你些金子,你想要多少我便給多少。”
肖嚐紅到他身邊,拎起他的身子向後背一甩,他甚是瞧不起此人,故此力氣使的也猛。路大昌如何經受的住。情不自禁‘唉唷’一聲。臉上滲出冷汗。弘曆心道:“讓他吃點苦頭也好,不過,這一路我要和他話,若疼的他口不能言,也並不好。”他對肖嚐紅又道:“肖先生,咱們所帶的治傷藥你給他服下一粒罷。”肖嚐紅應了聲:“是”。從懷中掏出數粒藥,攤到手心,向後一舉道:“接著,我家公子心好,存心救你,也是你造化大,吃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