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東,你來啦!”
就在韓東即將浮出水麵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韓東一顆心瞬間動蕩起來。
整個人泡在水裏,剛開口問是誰,就有許多的水灌進口中,差點將韓東嗆個半死。
掙紮著往上遊動,‘嘭’的一聲,終於浮出水麵,久違的氧氣從鼻子嘴巴裏一路蔓延,使得韓東身心舒暢。
抹掉臉上的水花,還未看四周情景,那道熟悉的聲音再次傳來:
“小東,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你最最喜歡的院長啊。”
“院....院長?”重複著他的話,韓東腦海裏開始浮現出一幕幕熟悉又帶著幾分陌生的畫麵。
畫麵裏,那是一所破舊的房子,房子前麵雜草叢生,雨水從天上嘩啦啦降落,草叢搖搖晃晃異常的不安寧。
而草叢前麵的台階上,此時正坐著一個衣裳單薄渾身是泥的小男孩兒。
小男孩兒約莫五六歲的樣子,瘦瘦小小的,一看便知道長期營養不良,他的臉上胳膊上到處都是淤青,還帶著血跡,看上去是剛剛受傷沒多久,
五六歲的小孩子,生在和平年代,哪怕是指頭破了一點點皮,都會哭喊著找媽媽找爸爸,有些小孩子不去哄他,他能為此鬧上一整天。
可這個小男孩不一樣,他眼睛裏滿是與年齡不符的成熟感,他坐在台階上一眨不眨的看著跟前的雜草,麵無表情,就好像身上臉上的傷不是自己的一樣,任由雨水偶爾透過屋簷打在臉上,紅色的血液濺的到處都是。
‘轟隆隆!’
天空驟然響起刺耳的雷聲,小男孩臉上終於有了一絲害怕的表情,他抬起手捂住耳朵,以為這樣就可以聽不見雷聲,看不見閃電從頭頂上空劃過。
‘嘩啦啦!嘩啦啦~~~”
窄小的屋簷已經快抵擋不住傾盆而下的大雨,小男孩身上的泥濘很快被衝刷的幹幹淨淨,但是他的衣服和頭發,也濕成一片。
饑餓與寒冷相互輝映,小男孩開始發抖,使勁兒抱著胳膊蜷縮成一團,可即便如此,依然抵擋不住饑寒交迫的滲透。
就在他以為自己快要被凍死在雨裏的時候,忽然,頭上的雨不見了,抬頭往上看,一把灰色的大傘將傾盆大雨全都遮擋在了外麵。,
順著傘柄往旁邊看,一張布滿皺紋的婦女的臉出現在眼前,小男孩喃喃出聲:
“院長.,我沒...沒有偷東西。”
說完,小男孩一翻白眼,便暈了過去。
等他醒來,傾盆而下的大雨不見了,閃電雷鳴消失了,身下冰冷的台階變成了溫熱柔軟的大床,而且身上的衣裳,也被換成了幹幹淨淨的白襯衫。
正當他四處張望的時候,一名身穿黑色長裙的中年婦女推門而入,她手裏端著一碗粥,見小男孩兒已經醒了,目光裏閃過一絲擔憂,轉而變成喜悅。
婦女走到床邊,舀了一勺粥很用心的吹著,吹完送到小男孩嘴邊,說道:
“小東,來,趁熱吃,暖暖身子。”
哪曾想小男孩不但沒有張口乖乖吃東西,甚至一揮手,婦女手裏的粥碗劈裏啪啦滾落在地上,滾滾熱氣從地麵冒氣,小男孩的怒氣,也越發茂盛:
“院長,你不信我對嗎?”
婦女彎腰撿東西的手一頓,隨後繼續收拾著殘局。
直到小男孩以為她不會回答的時候,臨出門之際,婦女才終於開口:
“小東,不是我不信你,而是我沒得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