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鳶將婚禮的排場弄得尤為隆重,數十裏迎親隊伍,前麵是馬車,後麵跟著身穿紅裳整齊排列的步行侍衛,個個手裏提著花籃,邊走邊撒花,末端與頂部都有嗩呐隊伍歡呼奏響喜慶樂律。
韓東被人從陌生的客棧裏攙扶出來,身上穿著厚重婚服,頭上戴著純金鳳冠,臉上是醉人的妝容,卻又被頭紗蓋了個結結實實。
在萬人矚目裏坐上轎子,喜慶的音樂越發大聲,人群聳動,不斷往隊伍裏擠,誰都想要一睹這位神秘王妃的盛世美顏,
身穿鎧甲的士兵井然有序擋住人們的突進,韓東前腳坐進轎子,後麵周圍就響起劇烈的爆竹聲,混雜著喜慶的嗩呐聲,整個場麵混亂又振奮人心。
轎子搖搖晃晃,不久後終於到達王府,府邸的丫鬟早已用紅色地毯鋪好了路,四名身穿紅衣裳的婦女上前將韓東從轎子裏扶下來。
剛下轎子,一群府邸裏的下人就提著紅燈籠站到地毯兩邊,整整齊齊又密密麻麻,裏三層外三層,將其他人擋了個結結實實。
韓東被人扶著一路走進王府,期間好幾次想問嵐鳶怎麼沒有出現,卻因為嘈雜的人群和爆竹嗩呐聲,終究沒有機會知曉。
本以為接下來還會有更多繁雜的規矩程序,卻不想婦人將韓東一路扶進了洞房。
沒有拜堂,沒有給長輩敬茶,什麼程序都沒有,明明是轟動的婚禮,卻結束的如此倉促,讓人猝不及防。
“嬤嬤,嵐鳶呢?”
韓東終於還是忍不住了,趁著周圍沒有人,趕緊問身邊的嬤嬤。
對他而言今日這親成的也太奇怪了,新郎竟然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未免過分。
嬤嬤像是聽見什麼了不得的話,急切的四處張望,見沒有什麼人聽見,於是附在韓東耳邊小聲說道:
“王妃,王爺此時正在房間裏等你呢。”
“哦,這樣啊。”韓東撇嘴,尋思就算這嬤嬤知道什麼,隻怕是也不敢多嘴,於是幹脆自己撤掉頭上的頭紗,邁著大步子往前衝。
‘吱呀...’
房間裏沒有開燈,月光從窗戶外麵灑進來,將屋裏的所有東西都渡上淺淺的光暈,韓東小聲道:
“嵐鳶?你在嗎?”
四周寂靜一片,沒有人回答。
韓東忍不住又道:
“嵐鳶?你睡了嗎?”
許久之後,屋子裏還是靜悄悄的,韓東又往前走了幾步,突然頓住。
血腥!是的沒錯,空氣裏突然多了絲絲縷縷的血腥味,期間還混雜著淡淡的藥香。
“難道沒有去拜堂,是因為身負重傷?”韓東喃喃自語著,想起不久前自己讓傾刃將嵐鳶雙腿打傷的事情,於是趕忙往裏麵走。
途徑正廳,見桌旁擺著許多禮盒,再往前,繞過屏風,血液的味道越發濃烈了。
沒有任何的停留,直奔床榻而去,當韓東看見躺在床上那個臉色蒼白,整個人無精打采好似被掏空,眼窩深陷的男人時,幾度產生懷疑,這真的是嵐鳶?
突然想到什麼,韓東趕忙將身側的蠟燭全數點燃。
燭火燃起來,周圍被照的一片程亮,嵐鳶的傷勢,也越發清晰映入眼底。
也不知道是暈厥了,還是睡著了,嵐鳶的呼吸很輕很輕,輕的差點以為他死了。
小聲喊了下:
“嵐鳶?你睡著了嗎?”
床上的男人沒有回話,韓東小心翼翼靠近,輕手輕腳拉開蓋在他身上的被子,隨著被子打開,血腥味猛烈撞擊進韓東鼻腔,刺的他連連後退幾步,好不容易緩過神來,就看見嵐鳶胸口上通紅一片,露在衣領外麵的脖子上,也是條條傷疤,還沁著血痕。
索性去打了盆水,幹脆將嵐鳶的衣服解開,手裏的帕子剛放在他沁血的傷口邊緣,手臂忽然被人一把抓住,嵐鳶醒了,眼睛裏滿是戒備之色。
極少看見這樣的嵐鳶,韓東咽了咽口水,道:
“看見你受傷了,傷口還在沁血,就想著幫你清理一下,沒想到你醒的那麼快,難道是我動作太過粗魯,弄疼你了嗎?”
嵐鳶見是韓東,眼神忽然鬆懈,嘀嘀咕咕說了個啥,倒在床上就暈了過去,韓東嚇了一跳,連忙叫喚:
“嵐鳶!嵐鳶你醒醒,你沒事吧嵐鳶,來人啊,快來人啊,有沒有人!”
很快,一名身穿灰色衣裳拎著藥箱的大夫在侍衛的督促下,推門而入,進來的第一時間,侍衛首先將門關了起來。
如此的小心翼翼,縱然韓東不解,眼下這種情況也著實不好問什麼,索性乖乖陪在一旁,看著大夫他們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