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裏麵比想象中鬆懈的多，警察也少得可憐，子非木和端木岐到關押季微的老房門口這段時間裏，順利的端木岐都不敢相信。
看著裏麵蜷縮身子，抱著雙臂坐在角落的季微，端木岐忍不住叫出他的名字：
“季微....”
突然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季微抬頭，卻不見門口有人，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又將頭埋進膝蓋裏麵。
“季微是我，我是端木岐。”端木岐又道。
季微倏地抬頭，四處打量一陣，略顯驚慌開口：
“端......端木老師？”
端木岐好一陣心疼，曾經的季微如此耀眼，無論走到哪裏都會吸引眾人目光，她明明穿的是地攤貨，臉上沒有化一點妝，甚至連說話都不會大聲，可這樣的人，就是能夠被人一眼看進心底裏去。
可是再看看她現在，頭發亂糟糟的，身上的衣裳髒兮兮的，臉上黑一塊白一塊，曾經那雙讓人引以為傲的眼睛，此時一點神都沒有。
端木岐心疼道：
“你為什麼要認罪，我知道，那些事情全都不可能是你做的，我知道，你一定不會做那些事情。”
季微忽然沉默，半晌，才有顫悠悠開口：
“端木老師，謝謝你相信我，但是，不用了。”
她說不用了？是不用他的關係，還是不用他的相信？端木岐忽然覺得心口生疼。
“端木老師，你快走吧，在這兒呆的時間久了，會被那些人誤會，給自己惹一身麻煩的。”季微好心提醒。
卻不想這樣的善意提醒，徹底激怒了端木岐：
“你是為了他才自首的對嗎？其實因為他死了，你覺得你人生沒有了任何價值，所以你才這麼做的對嗎？你愛他，是嗎？”
你愛他，是嗎，這是這些日子以來，端木岐最想問季微的話，輾轉反側的失眠成了煎熬，沒日沒夜的期待夾著害怕，現如今真的重新遇見季微，那一口壓抑了許久的氣，霎時間得以釋放，端木岐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季微。
他想要聽見她的回答a，可是又更害怕她的回答會是自己想的那樣。
幾番糾結後，端木岐又道：
“算了，你不用回答我，其實我什麼都知道。”
半晌過後，季微忽然抬頭：
“你知道什麼？”
突如其來的提問，讓端木岐愣了好半天，眼睛裏突然泛起迷茫，端木岐不敢確定的開口：
“季微，你......愛他嗎？”
季微笑了，笑的有些淒涼。
“端木老師，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最傷人的是什麼嘛？”
端木岐搖頭，突然想到自己現在是隱身狀態，於是趕緊補充：
“是什麼？”
“是當你拚了命去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卻被那個人懷疑你對他的感情是否真實存在。”
季微一字一頓開口。
誰也不知道當她開口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裏有多疼，更不會有人知道她麵對自己喜歡的人說出這些等同於告白的話語時，需要做出多麼激烈的掙紮。
而這些，端木岐不會明白，就像他不相信季微對他深入骨髓的喜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