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是血一般的雲,低垂在天際。近處是凝固的鮮血,籠罩於陰暗的黃昏裏。到處是僵硬的屍體,痙攣的手腳。冰冷的晚風中,吹來了血的腥臭,有敵人的也有戰友的。清月披著獅皮,作為首領,他站在族部的最前麵。明天是他二十歲的生日,他希望的最美麗的生日禮物便是接受神的洗禮,而戰勝了山洞部落就可以獲得神聖的洗禮,所以,今天整個草原部落向那山洞部落發起了進攻。
清月的父親已為兒子在日午時開了一戰,雙方誰也沒有勝利,除了到處的血與屍體,什麼也沒有。不過,父親卻在戰爭中受傷了,退出了戰場,清月帶著他那飄逸的身形,來到了戰場上,靜靜地看著對麵的山洞部落。
在淡淡而朦朧的黃昏裏,清月記得,一直以來,草原部落一直戰敗的恥辱。這一次,他一定不能失敗,清月冷冷地看著前方,前方那手裏拿著鋒利石刀的山頂洞人,又看了看後麵隻拿著不成形的樹木的兄弟姐妹。清月,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想了想曾經努力學武藝艱苦情情景,舉起手上那根曾經殺死過巨馬象還有英雄晶塵用過的樹叉,隨後,草原部落再一次向山洞部落發起了進攻。
清月,拿著他手上那枝代表著勝利與榮譽的枝叉,衝過去,直接叉在了一個敵人的胸口。鮮血如水一般湧向了清風的臉,有些清灑的長發在沾染血後,垂了下來。而清月再一次向天空一聲怒吼。
“殺!為了勝利的榮耀,為了成為神聖的部落,為了追求我們心中的那個夢。殺吧,把他們的食物與女人作為我們的戰利品,把他們溫暖的洞作為我們的安居,把他們的鮮血狂飲。”
清月一邊喊,一邊向前衝著,整個草原部落也向前衝著,如狂卷的海浪,如草原上疾奔的猛獅,如山洞裏襲出的颶風。
山洞部落被那浪卷得翻騰,被那獅撕咬得粉碎,被那風刮得飛揚。
忽然間,山洞部落裏響起一聲怒吼,一個披著虎皮的人如一道利箭一般衝了過來。
獅與虎,草原上的王者與山中的霸主交鋒在了一起。
清月看著那個披著虎皮的人一路衝來,手上的玉斧銳不可擋,所過之處,隻餘下了一排屍體。清月眼睛微微一閉,似乎射出一道寒芒,讓人不寒而悚。清月,揮動著手中的樹叉,來不及看一眼倒下的同胞,他的眼裏隻有那個山中的霸主,那個披著虎皮的人。
那個人也盯著清月,舞著手中的玉斧,來不及擦拭一下臉上的鮮血,直向清月衝來。他的眼神如一道閃電,直擊而去,和清月的寒芒相觸,仿佛把整個世界都凝固了,整個世界就隻有他們兩人,隻有他們兩人的戰爭。
終於,清月的樹叉刺向了那個披著虎皮的人:終於他要成功了,他永遠也忘記不了曾經成為神聖洗禮的心願,他永遠走高飛也忘記不了隻要達到那美麗的天界就可能見到崇拜的英雄,晶塵的夢;終於他的夢想就要實現了,他永遠也忘記不了曾經答應過的那個女子,他要帶著勝利去見她。
然而,樹叉卻沒有如清月夢想的那樣刺進了披虎皮人的身上,清月感到手心一陣麻,那就要刺到喉嚨的樹叉被玉斧攔了下來。清月卻握緊了樹叉,盯著那張在瞳孔裏隻有他的臉,更用力地向下刺了下去。
那人隻咬了咬牙,使勁地阻擋著清月的樹叉。草原的王者與山中的霸主都十分拚命地推著手中的武器。黝黑的胳膊上,肥壯的肌肉緊張得鼓鼓的,夾雜著鮮血的汗水慢慢地流著。猛然間,那人吸了一口氣,身形一退,使得清月的樹叉從那人的臂膀邊擦過。那人閃開,退了幾步,似乎對清月這一擊十分懼怕,他看著清月。那人沉靜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朗夕的兒子,清月。”清月盯著那人靜靜地回答,準備再次揮出更加有力的一擊。那人淡淡地說道:“嗯,清月,朗夕有個不錯的兒子,比我卡奇的幸福多了!”心裏卻想著和女兒臨別時的話,不要殺了這個年輕的男子,卡奇看著清月的樣子,覺得女兒滑看錯人,希望她真能幸福。
清月輕輕地笑了笑,樹叉如利劍一般,劃破了風,直刺向卡奇的脖子。這一次,清月用盡了力氣,他發誓這一擊要讓卡奇的鮮血沐浴大地。可是,讓清月想不到的是,卡奇迎力向他那樹叉砍來,把他的樹叉劈成了兩斷。
代表著勝利與榮譽的樹叉斷了,清月好像感到心也被刺破了一樣。他呆呆地看著卡奇,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月,我等著你,等著你勝利回來,我就成為你的女人!”這時,清月想起與心愛的她臨別時的那一句話。他更知道,如果他失敗了,他不僅得不到神聖的洗禮,他更會失去心愛的女人,那樣他將生不如死。
於是,清月揮動起那半截樹枝,向卡奇再次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