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柳州人,一城一郡,是必知的。
這一城,說得就是柳州中心,監察院所在的柳城。
這一郡,更不用多說,近年來風頭正盛的青山郡。
青山郡,這裏是柳州財富聚集之所,高明修行者相會之地。雖然,這與清和道院的崛起不無關係。可近幾個月來,雖然清和道院走了下坡路,但這裏比以往更熱鬧了。
寬闊的柳河,兩岸終年留春。哪怕是幾年前那場突降的大雪,也沒有影響到這裏的綠意。
岸邊上,不時傳來一陣陣嬌笑。不知是誰家娘子浣洗,哪家小姐踏春。
石橋兩旁,這裏視野最好,能夠一眼望穿,許多人流連忘返。也正是這裏小商小販最多,雖有些礙了眼,但也多了幾分人情味。
夏寒站在橋邊,直視著遠處青山良久,這才收回了目光。多年前,他曾來過這裏一次,也是如此遠遠眺望,隻不過那時心中忐忑,掛念的都是要讓大青山給個說法,卻終未能達成心意。
如今,幾個年頭過去,他再次來到此地,心態卻已經大相徑庭。年齡大了,終究會多一些沉靜。
片刻後,他看向遠處,化作了一道風,背影疾速消失。
“咦?人呢?”有小販撓著腦袋,剛才這裏還站著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一扭頭的功夫,卻突然消失了呢?
片刻後,小販釋然。近些天,來到青山城的修行大老爺們不少,興許這個也是。一時間,小販覺得沾了些貴氣,喊得更賣力了。
如今,夏寒已經易容成了普通樣貌,穿著也是普普通通,走到人群中,沒人會注意到。
離開石橋後,他朝前跑了一陣,又走了一段距離,到城邊上時,突然問道一股香味。
扭頭看去,見一小攤中,佝僂著腰的白發老者,正往鍋裏下著麵條。
夏寒揉了揉肚子,走了過去,坐在簡陋的椅子上便喊道:“大爺,來碗麵!”
“你這年紀輕輕的,也不懂規矩。”老者似乎極不待見夏寒,瞥了他一眼,用沙啞的聲音喝道,“老頭我這年紀都能當你爺爺了,你這年紀輕輕的,年紀輕輕的,還占我老人家便宜?”
這攤子雖小,但來人甚是不少,看起來不少人都是這裏的常客,聽到老者這麼說,起哄似的一笑。
夏寒朝左右看了看,笑道:“我這不是在說您青山永駐麼?誇您呢!”
“青山永駐個屁!”老者氣衝衝地說道,“你這年輕人,年紀輕輕的,真是不懂規矩。那青山上的清和道院,都快被滅了,你這是咒我早死!”
“咳咳……”夏寒幹咳了兩聲,“大爺,我說得是山,可不是那什麼狗屁清和道院。那清和道院該死,也是作死。卻賴不著那山不是?”
“哼!”老者冷哼一聲,臉色終是變了好看了些,“算你還識趣,否則那些不懂禮數的,老頭我就在麵中吐口吐沫。”
夏寒尷尬地點點頭:“是,是!大爺說的是!”
“是個屁,我呸!”老頭險些啐夏寒一臉吐沫,“暗中罵我呢不是?”
老頭如此態度,甚至讓夏寒懷疑這裏哪來的這麼多客人,不由無奈地搖搖頭:“大爺,麵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