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楊絮紛飛的日子》(1 / 2)

楊絮紛飛的日子》

學校西區後崗上長久蔓延的油菜花香氣從這片土地上逐漸退去。

記得的消息來臨之際的傍晚,我在教室裏聽著廣播的歌,看著窗外無限的天空中飄著紛紛擾擾的楊絮,像一點一點一片一片的心事,大雪一般,連班裏飛揚的到處都是,楊花漫漫攪天飛。而如今一些積在牆根,一些匿藏在某個角落,更多的則是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最近兩個玉非常流行,一個是賈寶玉,一個是林黛玉,在學校名氣當當。不論是在班裏,宿舍,食堂,甚至廁所都無法逃脫捧揚兩個玉的張狂聲,不過對於另一個爆炸性的話題兩個玉則是望塵莫及,於是迅速被蓋滅了,或者說自然而然的消失了…

在初夏的辛辣氣息裏,不知從哪個莽撞的人嘴裏脫口而出“我們要搬校區了”這樣草率的話。突如其來的事件總是聲勢浩大,讓一部分時刻等待事情發生又缺乏分辨力的學子得以起哄,也驚動了一向沉默寡言一心一意學習的學子,大多數人都不可抗拒的信以為真了,或者說他們都不想著去抗拒,多希望謠言成真。整個校區的學生張牙舞爪其樂融融,連那些得了瘟疫麻木潦倒的學生都回光返照複活過來了,像打雞血一樣生龍活虎的蹦來跳去,一如童年的爛漫重新複燃。據說這個消息來源生動可靠!但筆者反問,生動的東西會可靠?可靠的東西會生動?

學校本部正在建造新的教學樓,高分貝的噪音不僅讓高三的學生受不了,甚至連學校外附近居民都投訴了,這也是事實大事,代表學校榮譽的高三這一代人不應該因為噪音慘死在高考上。對於交換校區,也說不出是喜訊還是噩耗,往小的說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很期待那裏,又有點舍不得這裏。謠言成真的過程必定是要受到質疑的,正所謂謠言止於智者,而當代的智者都是會給當代缺乏理性的人潑冷水的,勢必搞的大家有所泄氣。如果學校領導聽我的意見,一定跟隨著我無從抉擇,聽天由命。當然他們絕不會聽一個學生的,他們一定拿我們學生不了解說事,但實際我們比他們更懂這裏,因為我們才是在這裏真真切切生活過的人。

但是就在草率話題憑空出世的第二天晚自習,學校一星期一次的報告廳會議放出攜帶重任“給學生捎口信”的老師。當時我正在扯著頭發為眼前的化學方程式發愁之際,忽然鄰班合叫的歡呼聲讓我聯想到什麼事要發生了,比如今天晚自習不上了,比如明天放假,靜靜的班裏開始竊竊私語,然後不知那些班級接二連三的合叫起來,像滿月的狼一樣。我們的班也開始沸騰了,直到下課,我們遲鈍的班主任仍然沒有出現宣告,但我們依然八九不離十的想到。下課鈴一響,整個班一下爆炸了,炸開了跌宕起伏無序的歡叫聲,這已經不是揣測而是斷定了,按耐不住自己的興奮向鄰班打探,不出所料。

我急切的想得到共鳴,於是無節製的搖晃假死狀態的關門神,激動的向他吼著:“我們要走了,要走啦”,我如此感慨,沒想到那個家夥死氣沉沉陰著臉,隔三差五的吐出幾個有力無氣的字:“我…要…睡覺…”,掃了我百分之九十的興。我注視著他額頭上突突跳動的血脈,嘴角還一皺一皺,鼻子一拱一拱的,好像是在做夢掙紮的樣子,忽然間恍然大悟,眼睛一亮衝著我大叫“真的嗎?”雞血青年纏著我不放的rellay?rellay?好像他夢中情人跟他告白了一樣。“銳你個頭啊,老大不小的不像話”其實回想一下我們大家都挺不像話的,這些人躁動的似乎都要暴亂了。

第二節晚自習,老班踉踉蹌蹌的走上講台,板著臉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好像要宣布誰誰誰過世了。雖然我們同學都心照不宣“搬校區的事”,但是我覺得一定還有另外的事,比如有關班主任工資的班級量化,他該不會要再罰我們5000米吧?或者負責一兩個月的衛生?搞的我的心一直懸著。

他嚴肅的說道:“下麵,我要宣布一件重大新聞”好像還真的挺正規挺重大的,後半句則是變態的溫柔,來了句“我們要搬校區了”他總是如此這般破壞我們的期待,所以我們總是要唏噓他的變態(態度的轉變),老掉牙的一套真是沒有風趣。不過這也給我們一個強而有力的證明提醒。頓時歡呼聲驚天動地,整個教學樓都在為之抖動,而同桌說教學樓跳起舞來了,其他班那些人與我們一比都是些沒有吃飯的草包,聽聽我們班這巨大誇張的浪叫聲,一邊自卑自慚去吧。我居然又一次為身在這個班而感到自豪驕傲!老師扯出的話題自己都hold不住場麵了,看他雙手無可奈何的搖擺著,雙唇開開合合像啞巴一樣,最終束手放任,然後像拿著小棍的合唱音樂指導員一樣抑揚頓挫的一揮,“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這個校區的這幾天裏有一種永不停息的放浪形骸,就算就寢熄燈之後依然有人嘰嘰喳喳,且長久持續,滋生的興奮情緒讓人久久不能入睡,很多人在談論著另一個校區(我們學校的本部),飯菜多樣的大食堂,應有盡有的大超市,行色遍布的大書店,以及稍微成熟的高二美女和自己無止境的欲望,接著再反過來批評諷刺這裏的簡陋擁擠,髒亂狹小的種種不足,好像把這裏罵的一無是處,這些人類有點吹毛求疵了。這也是人的通病,此刻的擁有的都是劣質的,沒有的別人的都是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