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擊底線的三天。
四周黑漆漆的,隻有超市附近的一盞路燈朦朧的亮著,水7號從自動販賣機裏取出兩瓶汽水,遞給旁邊的風79號一瓶,然後擰開瓶蓋仰頭灌下去,不是很明顯的喉結上下滑動著。
“啊,第一次嚐試這種豪爽的喝法,是不是男生就應該這麼喝啊?”
“我比較喜歡你以前的喝法,哲海。”聽到這冷冰冰的聲音,二人同時愣住,轉頭看向聲音響起的方向。
小白靜靜站在燈光暗淡的不遠處,陰影遮住了他的臉,看不到神情。重新見到哲海的情形,他曾在心裏想過千次萬次,雖然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可真實景象帶來的衝擊感是想象所不具有的。不安、糾結、疑惑、痛苦、恐懼,以及,被深深埋藏的一絲欣喜和想念。多麼複雜。
“小白……我……”水7號突然覺得此時的自己就像是掉在地上的汽水罐,蒼白無力的任泡沫漫延流淌,隻能沉默。
“你竟然跟蹤我。激動嗎?終於見到我了,找到讓我灰飛煙滅的辦法了嗎?”
“不要這樣,聽我解釋好嗎,我隻是放心不下你,所以才跟著你的,我知道我的行為讓你很困擾,原諒我,小白。”
“我沒聽錯吧,你讓我原諒你?該祈求原諒的人是我這個殺人凶手吧!你是傻了還是腦子壞掉了?!”由於過分激動,他的”臉開始扭曲起來,“差點忘了,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啊,現在讓我來告訴你好了,真相。
因為害死了父親,媽媽精神崩潰瘋掉,為了照顧神經病老媽和輟學在家的弟弟,哥哥放棄了上大學的機會,明明那麼辛苦,卻一直很溫柔,可是他不知道他的弟弟是個從小就心理扭曲的變態,這種苟延殘喘的生活方式真是太不符合他的美學了,於是用一場人為的家庭失火事件結束了他所厭惡的一切。
這麼說,你明白嗎?哲海,或者,哥~哥。”
“我……其實那天我就知道了,你看著我的眼神已經告訴了我,火是你放的。你算是我照顧著長大的吧,這種事情我還是明白的,可惡的小變態,挑什麼方式不好啊,下毒也可以啊,偏偏放火,被煙嗆死的滋味可不好受,可是即便如此,我還是像小時候一樣把犯了錯誤的你擁進懷裏……”
“怎樣都好,我已經不想再見到你了。”小白轉身離去,心想自己早就失去了麵對他的資格,已經沒有勇氣去直視他的眼睛了。他越走越快,淚水肆虐,泛濫成災,滴在無人看見的夜路上。受了刺激的小白回去後對我說了那番話便擅自失蹤了。
不過,命運似乎不打算就讓他這麼蒙混過關。真是小瞧了生前就是兩個跟蹤愛好者的實力了。
“等一下,他弟!就不能好好的敞開心扉說清楚嗎?”
“真是陰魂不散啊,小嫂子。我隻不過在小巷子裏隨便轉轉也能碰見你們?”
“嫂……你你你……”風79號突然就爆紅了臉。
“呃,小白,你想讓她成為你嫂子嗎?”哥哥一臉呆萌模樣。
“重點完全不對呀!弟控!現在周圍也沒有人,就坦白承認了吧,其實,我們三個,都是跟蹤狂!這個小巷是你哥哥住的地方,你想來看看他現在過著什麼樣的生活所以才來的吧!”風79號心髒狂跳,有時候聲音大純屬虛張聲勢而已,這句話實在太對了。其實她根本就是亂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