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離重城,徐族駐地。
正中的錦繡閣樓之中。
一片陰雲籠罩。
“我痛啊,父親,我痛啊。”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如此,我徐千落乃是徐族百年不出的天才,踏足俊才止境,但如今,我被楚禦那個雜碎廢掉了啊,生機斷絕,我已經沒有未來。”
“父親,你為何不將那楚禦殺死,為我報仇。”
一聲聲怨毒之音在徐族所在的駐地之上翻滾,伴隨著這生生入骨的怨恨,仿佛有無窮的厲鬼要從九幽深淵之中衝出來。
偌大的徐族都被這怨毒之音沾染,變得詭異的陰沉起來。一些過往的奴仆低垂著頭顱,甚至連抬眼都不敢,匆匆而過,生怕有絲毫的閃失被抓住把柄,性命不保。
此時,廳堂之中,哀嚎之音仍在繼續。
徐千落平躺在床榻之上,身軀不斷的翻滾著,他的臉頰上猙獰一片,正在瘋狂的哀嚎慘叫。那些慘叫之音不絕於耳,如同厲鬼狂嚎,令人毛骨悚然。
嘩啦啦。
門扇被打開,淡淡的藥香在廳堂之中飄出,一個頭紮衝天小辮的孩童走了出來。
“怎麼樣?我子能夠重塑斷臂,恢複生機?”
猙獰之音入耳,徐萬裏麵色陰沉如水,他端坐在廳中的獸皮大椅上,陡然見到這人影走出來。這位主宰徐族的族長再也無法保持鎮定,直接站立起來。
“重塑斷臂?恢複生機?徐族長,你太高看我血童了。”
“徐千落還未曾達到洞天之境,一身血氣還未化形,想要重塑斷臂已經斷然不可能。我血童以宗門無上寶藥作為藥引,才堪堪問鼎住他的傷勢,但是想要恢複如初根本不可能。”
血童撇了撇小嘴,人畜無害的說到。
“不!這怎麼可能,沒有痊愈的可能,這讓我如何相信。”
“無極宗門可是擁有數千年底蘊的龐然大物,我子徐悲鴻乃是其中的核心弟子,這等小傷在我等眼中看來也許是要命的傷勢,可是在你的心中並不一定這麼嚴重吧。”
聞言,徐萬裏的額頭上的青筋都險些爆開,怒火衝天。
不過多年累積的城府讓徐萬裏沒有立刻發作,他仍是壓下了心中的怒氣,朝著身前的血童疑惑道。
“嚴重?的確不算嚴重。”
“隻不過被診斷了四肢經脈而已,性命無憂,但,這可不是小傷。”
血童擺了擺手,不由得嗤笑一聲。
“徐千落四肢巨斷,阻絕了生機。我無極宗門的確是底蘊數千年,乃是大唐皇土上的頂級宗門。但是伯父,你要知道,師兄也不過隻是核心弟子罷了。能夠重塑四象武者斷肢的寶藥不是沒有,但都十分珍貴,就算師兄地位不凡,也不能夠輕易獲取。”
“莫非我就這樣眼睜睜看著我子斷絕了前程?”
徐萬裏眼中怒火閃爍,身軀都僵硬起來。
對於武者而言,斷絕生機,殘臂無法重生意味著武道的大門已經關閉,就算能夠在前進一步也終究是無用。
若是一個碌碌之人自然無妨。
但是…
徐千落乃是徐族未來的族長人選,武道無望,何以服眾?
徐萬裏一生有兩子。一子徐悲鴻入宗門之中,不理俗事,隻為強者寶座。而如今,另外一個兒子徐千落本欲繼承豪族根基,卻落得這個下場,這讓徐萬裏根本無法保持鎮定。
況且。
他徐萬裏號令一方,主宰南離八大豪族之一的徐族數百年,怎麼忍受眼睜睜的看到族中大權旁落他人?
徐千落的怨毒之音再次傳入他的耳中,讓這位徐族的族長再也無法保持鎮定,無數陰冷的氣息在他周身爆發,連空氣都擠爆。
“看著?”
血童冷哼一聲,眉目漸冷。
“伯父,徐萬裏徐族長,莫非你在質疑我不成?我血童雖然修為不及你,但是卻是無極宗門的內門子弟,怎會空口白牙。”
“你若不信,大可尋找術煉師工會的那些自負清高的沽名釣譽之輩,恕血童不奉陪,這就離去。”
血童話音說著,可是臉色卻是徹底冷了下來,甚至他話音中連基本的禮儀稱呼也不顧及了。血童朝著裏頭仍在哀嚎的徐千落望了一眼,有些不屑的嘲諷道。
在血童眼中,誠然眼前這一位乃是南離八大豪族之一的徐族族長,但是南離不過是南疆郡府之中的一處重城而已,實在是一個小地方。
無極宗門底蘊數千年,擁有無上傳承。
血童雖然僅是無極宗門的一位內門弟子,但卻不是區區一個土著豪族族長能夠嗬斥的。在血童心中,他能夠留在徐族幫助這日漸式微的徐萬裏乃是看在師兄的麵子上。
否則,就算血童修為與徐萬裏沒有絲毫可比性,但是卻也不會看徐萬裏的臉色行事。
有時候,底蘊也是實力的一種。
昊天廣土,宗門萬千,皇土浩瀚。
這並不僅僅是說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