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壺不開提哪壺,被打一頓也活該。”夏青聽到這裏,忍不住搖搖頭。
自己視如兄弟的搭檔被炸死了,自己帶著傷還要被謾罵指責那麼久,這麼大的一個心結,如果換成自己,恐怕也恨不得一輩子都不要再次提起,如果有人這麼不開眼的在她麵前來講去,估計她也會這麼惱怒吧。
夏青忍不住想起自己當年的那一場噩夢般的經曆,比起紀淵的遭遇恐怕那已經不算什麼了,不是照樣過了這麼多年,自己依然不願意去回憶起來麼。
“可不是麼,這麼吧,咱們隊裏麵唯一被派去和紀淵打交道,還能夠全身而退的人,就隻有一個,”沈文棟歎了一口氣,一邊一邊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那個人就是我。我就是因為做到了方才告訴你的那三點忠告,再加一點——知難而退,不要去和紀淵硬碰硬,咱們可真的是碰不過他,你記住這些就夠了。”
夏青趕忙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牢牢記住了這幾點忠告。
“你也不用太緊張,董大隊不是一個冒失的人,他會這麼做,肯定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沈文棟怕自己的太嚴重,會讓夏青背負上精神負擔,便又用輕鬆的語氣對她,“紀淵那個人隻是因為經曆了那件事之後,有些孤僻不合群,脾氣陰沉點,他不是精神病患者,也不是什麼粗魯的人,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夏青偷偷歎了一口氣,她有點明白為什麼董大隊會選上自己了。如果利用性別優勢讓紀淵少一些抵觸的話,刑警隊裏包括她自己在內,可是有出名的“四朵金花”,並不是隻有自己獨一份,但是其他的那三個人麼,不是急性子就是軟妹子,自己倒是這裏麵性格可塑性最強的一個,既不太可能會輕易的去主動激怒紀淵,也不至於隨隨便便就被紀淵的創傷型人格嚇著。
好吧,既然這個重任已經落在了自己的身上,那就隻能責無旁貸了!
夏青向沈文棟道了謝之後,帶著一顆雄赳赳氣昂昂的心通知了羅威等人,然後一車人就出發前往案發當地。
當然了,在去那邊的路上,夏青也不忘把紀淵的大概情況對諸如羅威這種和自己資曆差不多,所以也不太了解情況的人做了一下介紹。
同行的人當中有不少人是知道紀淵的情況的,所以一聽他在那邊坐鎮,頓時就有些愁眉苦臉起來,剩下和夏青一樣事先不知情的還有一個叫做齊華的同事,不過這人個性倒是比較穩,沒有什麼讓人覺得擔心的。
夏青著重叮囑了羅威一頓,畢竟這人是出了名的話不過腦子,什麼都好,就是喜歡哪壺不開提哪壺,他踩雷的幾率簡直就是全隊最大。
就這樣,在傍晚的時候,一行人到達了案發所在地的縣局,和縣局的人做了一番接洽,被告知具體的出事地點是在下麵的一個村子裏,晚上他們就留宿在縣局的招待所裏麵就可以了,那邊有個餐廳,可以供應一些簡單的餐食,來回往返村裏和縣裏也不算遠,開車隻需要十幾分鍾而已,住在這邊會比住進村子裏麵要舒適和方便很多。
在簡單溝通過之後,夏青他們也從縣局同事的口中得知,他們市局刑警隊已經有一個人先一步到了,上午來的,到村子裏麵去轉了一,方才剛回來。
不用猜夏青也知道,那個人準是紀淵了。
時間差不多了,一同來的刑警隊同事們也打算先到餐廳去吃頓飯,村子裏一般晚上都睡得很早,今已經到這個時間也不可能過去那邊,倒不如吃了飯,先和紀淵了解一下村子裏麵的情況。
當然了,前提是紀淵肯和他們打交道的話。
這是夏青第一次見到了紀淵。
招待所的餐廳很簡陋,夏青印象中自己上中學時候學校裏的食堂都比這要寬敞體麵不少,裏麵有四張舊舊的大圓桌子和一些塑料凳子。
其中一張桌子旁邊坐著一個男人,清爽的短發和臉上略顯淩亂的胡茬形成了一種格格不入的反差,他的身材很高大,寬鬆款式的夾克衫下依稀可見他肩膀和手臂上肌肉的輪廓,坐在桌旁默默的吃著一碗蓋澆飯,聽到其他人陸陸續續走進來的聲音,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周身都散發著一種“生人勿進”的氣場。
餐廳裏麵平時估計來的人也不多,能夠供應的晚餐食物選項並不是很豐富,好在夏青也不是一個挑剔食物的人,買了一份炒麵就找了一張桌子坐下來,不緊不慢的吃起了自己的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