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也沒有什麼奇怪的,誰家門口被橫了一副棺材,還是裝著死屍的,估計臉色都得難看到這種程度。
至於為什麼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呢?
原因很簡單,門外麵李永安家的人在數量上占了絕對優勢,圍著那一副棺材至少有十來個虎視眈眈的,而且還一水兒都是二三十歲的那種青壯年男性,村長家的大門變形成那樣,和這些身材敦實的男人肯定是有很大關係的。
除此之外,剩下的就都是看熱鬧或者幫忙勸架的村民了,前排的是想要幫忙和,平息矛盾的,後排基本上就是純粹的圍觀群眾,兩不相幫的看戲。
這種情形下,夏青心裏倒是踏實了不少,村長一家都被圍在院子裏自身難保了,單純靠外麵這些村民幫他們解圍很顯然是不現實的,這種時候警察的到來無異於給村長一家的人身安全多了幾分保證,所以即便過去這個村長屬於排外的那一類,眼下審時度勢,他的態度應該也會有些改變和鬆動的。
果然,院子裏麵原本麵如死灰的中年男人看到縣局的那位前輩,很顯然是認出來了對方,頓時臉上的表情就有了一些變化,腳底下動了動,似乎想要過來開門,又怕萬一來的警察也頂不住李永安家的攻勢,會讓自家陷入危險。
發現有警察來了的可不止是村長一家,門口那一群圍著棺材站著的人也注意到了,不過那些青壯年男人並沒有做出什麼過激的反應,而是紛紛向站在距離大門最近的一個大塊頭投去了詢問的目光。
那個大塊頭看起來二十五六歲,年紀不大,身高少也有一百八十五公分,人高馬大,虎背熊腰,麵相也是一臉橫肉,再配上腦袋上刮得發青的頭皮,整個人都給人一種殺氣騰騰的感覺,一看就覺得這人不太好惹。
“他是李永安的兒子,名叫李俊強,平時在縣裏頭自己做點汽配的生意。”縣局的前輩先是低聲對夏青他們做了一下簡單的介紹,然後又衝那邊的李俊強,“李俊強,你這大晚上的鬧什麼呢?!你做兒子的孝順你爹,就是這麼孝順的?人死了都不能讓他安生,當初要盡快處理喪事,現在這是幹什麼呢?”
“趙警官,趙叔,趙大爺!”李俊強模樣凶神惡煞,對縣局那位前輩起話來倒是還帶著幾分客氣,“瞧你這話的,我難道不希望我爸早點入土為安?我還希望我爸長命百歲呢,那不是有人不成全麼!我也不是想要讓我爸死都不安生,我就是想讓我爸死也死得明明白白的,不能這麼稀裏糊塗的被人給害死了,到最後還落了個他自己亂吃東西毒死了自己的名聲!”
“你的心情我們能理解,但是你也不能這麼胡來啊,大晚上的,抬著棺材圍了你們村長家,能解決什麼問題?”
“那怎麼就解決不了呢?”李俊強笑嘻嘻的回答,看起來就好像眼下不是他帶人抬著棺材和腐屍堵了別人家門口,而是單純的帶人來串門兒一樣,“我爸這麼多年,對裏頭那家夥鞍前馬後,一不二的,這麼多年為了幫他做事,得罪了多少人?他平時縮在後麵出主意,得罪人的事兒都是我爸出麵去做的,現在我爸擺明了是被別人給害了,那你這歸根結底是因為誰惹上的禍?
現在他們一家子理虧心虛,不知道做了什麼孽,自家的兒子死了都不敢吭聲,還想讓我爸也這麼不明不白的就丟了命?開什麼玩笑!那當然不行了!冤有頭債有主,他們不是一門心思想逼我們家裝聾作啞麼?那我就叫上幾個好朋友,抬著我爸過來,讓他們直接問問我爸,問問他願不願意就這麼算了!”
著他作勢彎腰就要去扯那棺材裏麵蓋著的白布單,這個動作可把他周圍的圍觀村民給嚇壞了,大晚上黑燈瞎火的,要不是村長家被圍了,事情鬧得那麼大,他們也不會出來看這個熱鬧,看熱鬧也就罷了,看死屍,尤其還是那種已經死了好幾,被公安局解剖過,現在都已近開始腐爛了的死屍,那可就是萬萬都不願意的了。
正如縣局的前輩介紹的那樣,這個村子裏的人格外的迷信,所以對於看到死人什麼的就更加介意了。李俊強那邊剛俯下身,原本還緊緊圍在周圍的村民就呼啦一下子朝外麵退開,有一些在外圍的聽到李俊強要掀白布,更是嚇得扭頭就走,熱鬧也不看了,閑事也不管了,現場的人一下子就少了快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