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風急天高猿嘯哀 渚清沙白鳥飛回(1 / 2)

翌摟著楚憐兒,被宮人攙入寢宮後,便鬆開了她的手。

“來人,送憐兒姑娘到福華殿休息。”翌整整衣衫,將頭發高高束起,醉態全無。楚憐兒驚得瞠目結舌,隻怔怔地任由宮人攙扶著從寢宮退去。

“你這樣做就不怕傷了那姑娘的心麼?”純狐不知何時立於門前,對翌說道。

翌笑笑,脫下外衣:“我留下她,難道夫人就不會傷心麼?何必認真呢?不過是逢場做戲罷了,那幫人在看著,不弄得真一點,怕是他們不信呢。隻不過小小利用那姑娘一下罷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夫人不會不懂吧?”

純狐暗自歎了口氣。她怎會不懂,從嫁與他那一刻開始,她便懂了。少女時為爭得那一點愛,不惜毒害自己的妹妹,以為那個豐神俊逸,卓爾不凡的男子才是自己可托付終身的人。

可這樣的人縱是曠達不羈,胸懷天下,同時你的愛在他麵前也變得非常渺小,不值得一提。

她以為翌是愛著妹妹的,那時她還在擔心,與他成婚時會不會被他逐出門外,亦或從開始他便不會碰她。然而事實上她的擔心都是多餘的,什麼都沒有發生,翌對她很好,好得不真實。在翌麵對她時,眼中的柔情蜜意,她初時覺得甜蜜,而後慢慢地心裏便有種隱隱的擔憂。

終於有一日,純狐鼓起勇氣問他:“你喜歡過我妹妹麼?”

當時翌隻是深深地看她一眼,笑了:“喜歡過,不過如今你才是我的妻,我隻對你好不就行了。”這話自然無可挑剔,可純狐心裏總覺得不自在,似乎少了些什麼,但她又想不明白,到底缺了什麼。

直到寒浞到離坤宮向老族長求親,直到看見寒浞堅毅而執著的眼神。純狐方才明白,到底她與翌之間差了什麼——是那份執著的愛,和那份癡纏的情。

她和翌之間總是隔了層什麼,這些年的相敬如賓,夫妻和睦,在外人看來隻有羨慕和讚許,但是隻有床邊人知道,兩人的心總是若即若離中來回搖擺。純狐亦有種錯覺,這個胸懷天下的人,心裏根本就沒有兒女私情這種東西。

一日一日磋磨,純狐的心便也冷了,不再有熱切和希翼,隻做好城主夫人的角色,慢慢熬下去。

“今夜離坤宮必是不會太平了,你也去福華宮吧,我會多派些人手保護你們。”少頃,翌低沉的嗓音打破了純狐紛亂的思緒。

純狐一怔,旋即明白,忙雙膝跪地,懇切地道:“君上,讓我陪著您吧。”

翌溫然一笑:“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一會兒寒浞便會帶兵埋伏在寢宮周圍,你在這裏也幫不了什麼。”翌走上前,握住純狐冰涼的手,“不論如何,你我夫妻也過了這些年,你不願我有事,我又怎會置你於危難而不顧。”

幾句話說得純狐差點落下淚來,她終是點點頭:“那君上小心,為妻退下了。”

夜深風冷,四更天的離坤宮出奇的安靜。白令辰凝視著窮石城主的寢宮出神。大部分可能出現在這寢宮周圍的宮人宮女已被手下處理掉了,如果沒有差錯的話,隻要再解決了這寢宮裏的主人,他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然而此刻,他卻心裏卻非常不安,玄冥門的殺手組織一向都是有計劃,有步驟的布置殺局。所以失敗的幾率很小,於是幾十年來一向無往不利,亦打響了名聲。

可是今日,他覺得哪裏不對了。

打頭陣的黑武士,全部死在半路上,盡管已被鋼刀砍得血肉模糊,可白令辰還是發現了端倪——有箭傷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