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老婆到了江城人民醫院,掛了號,便一溜地坐在婦科門前,聽著點號係統的呼號。
第一個呼號的是王悅。
對於體檢,身為醫護工作人員的這群老婆,都很熟。進入後,還沒等醫生問,王悅便說:“這是我掛的號。”
“嗯。哪裏不舒服呀?”坐診的是一個老婦科醫生,叫秦暉。
秦暉今年六十來歲,與汪靜宜年齡差不多。
“哪裏不舒服呀?”
“沒有不舒服的,隻想做個處女膜檢查。”
王悅說得很自然。
因為是醫護工作者,長期與人體器官打交道,即使說出最隱秘的器官,王悅也不臉紅。
“姑娘呀,我這是專家號,是為廣大婦女診治疑難雜症的,處女膜檢查,一個實習醫生都可做,你這可是浪費資源呀。”秦暉抬起頭,將老花眼往上推了推,仔細地看了看王悅。
“我也不想這樣做,可正因為您是專家,隻有你出具的診斷更具有證明力,所以才掛了你的號。”王悅說。
“嗯,又是哪個奇葩男人的無理要求吧?這都什麼年代了?男人怎麼還在乎這層膜?姑娘呀,我奉勸你,這個男人再優秀,你也別戀著他。這麼在乎這層膜,說明他食古不化,因循守舊,是沒有前途的。”
秦暉話多了起來。
“醫生,這些我都知道。”
“不過呢,作為女人,其他方麵可以開放,可以隨便,但是在性問題上還是保守一點為好。我這不是為男人說話,作為醫生,我是從保護女性身體方麵來說的。”
“怎講?”
“女性生-殖器官是老天付予人類繁衍用的,愉悅隻是附加功能。有些女人本末倒置,為了追求這點愉悅,不惜自毀身體,吃避孕藥呀,人流呀。這事幹多了,就會導致不孕不育。”
“嗯,這個我知道。”
“你躺在床上,把內褲脫掉,我給你看看。”
秦暉一邊嘮嘮叨叨,一邊拿起消了毒的器械。
“嗯,姑娘,你的處女膜完好。”
秦暉檢查完了之後,說道。
“謝謝。”王悅一邊穿衣服,一邊說。
“姑娘,叫什麼名字?多大?”
“我叫王悅,今年三十歲。”
“哦,你比我女兒大,是幹什麼的呀?”
“護士。”
“嗯,我們是同行呀。姑娘呀,三十歲了,年齡也不小了,你也不能太保守了,也不能為了守住這一層東西拒絕男人。結婚生子,才是正常人生啊。”
秦暉一邊寫診斷,一邊母親樣嘮嘮叨叨。
“醫生呀,聽了你的話,我都糊塗了,我倒底是該保守啊,還是隨便?”王悅接過診斷說道。
“我說了半天白說啦?作為女人,保守一點好。但保守也要有一個一度。你都三十歲了,還死守著這層膜,就過迂了。”
“哦,明白了,謝謝您的教誨,出門我就找個男人嫁。”
王悅拿了診斷結果,走出診室,將診斷擱在長凳上,拿出手機拍了一個照,接著就發了一條微博,標題是《大老婆昭書》,內容寫道:
老媽的命是你給的,弟弟的病是你治的,我的希望是你付予的。作為女兒,作為姐姐,我無以為報。但是,作為女人,我可以以身相許。一個女人,最珍貴的東西莫過於此,我都替你保管三十年了。這麼長時間了,你總該取走吧!
這個東西當然是照片,照片中是一張診斷證明,診斷上麵寫著處女膜完整。
第二個作檢查的,是江虹。
江虹走了進去,看了眼前這個頭發花白的女人一眼,眼裏泛出些許淚花。
“坐下,哪裏不舒服?”秦暉問。
江虹揉了一把眼睛,然後回過頭坐了下來。
“做處檢查。”江虹平複了一下心情,裝著麵無表情地回答。
“呀!是虹虹呀?今天怎麼有時間來看媽媽?”秦暉激動得站了起來,一把抓住江虹的手。
“站起來,讓媽媽好好看,個長多高?”
江虹坐著不動,秦暉硬是把她提溜起來。
“隻怕有一米七五?嗯,還要長個。”
江虹把手一擺,一屁股坐下,沒好氣說道:“秦醫生,我已經二十五歲了,早就過了發育期了,你這腦子是不是有毛病了?醫院怎麼還讓你當醫生?”
“哦哦,看我這記性,總以為你還隻九歲,還沒來初潮……子明還好吧?是不是長得跟你爸一樣,一個大高個?”
“我和我哥都很好,他長得怎麼樣,跟你有關係嗎?秦醫生,這是上班時間,我是來作檢查的。如果你不想工作,再叨叨,那我換一個醫生好了。”
“你這孩子,怎麼跟媽說話呢?”
“我告訴你,我兄妹倆沒媽。自從我爸死的那一天,我媽也死了。”江虹恨恨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