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對弟兄們的承諾，何山便把於婷叫過來，又把吳小萱叫下二樓。
“是這樣呀，局裏搞了表彰評比，我們組裏呢也要搞一下。吳組長，你和於婷吃點虧，先朝每名弟兄姐妹的卡上打上一百萬。”
何山坐在二樓辦公區休息區真皮沙發上，對兩個女人說道。
“發獎金是高興的事，而且每人是一百萬，我高興都來不及呢，哪會感到吃虧。”於婷笑著回答。
“這個……”吳小萱說話吞吞吐吐。
“有問題嗎？”何山問道。
“我是局裏派來的，專為六組管理財務與政工的。發這麼大的一筆獎金，與財務製度不符。獎金過大，還要交個人所得稅，我不同意。”吳小萱扯理由說道。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私自執行薑哲的命令把一億五千五百萬轉到了局裏帳上，看來今天是紙包不住火，要露餡了。
“局裏不是明確規定，所有的罰沒款，局裏一半，辦案單位一半。你把局裏的一半轉過去，剩下的一半自己用，有什麼不符合財務製度的呀？要交個人所得稅就交呀，我們還在乎這個錢？”
“我說的不是這個。大額的資金發放要經過政工幹部審核同意的。”吳小萱又說道。
“是呀，我這不是征求你的意見嗎？這筆獎金一個人也不少，包括你也在內，一個人一百萬，也隻要三千二百萬，我們帳上應該有七千多萬吧？又不是發不起？”何山說道。
“你是說我也可發一百萬？”吳小萱心裏一驚。
尼瑪，沒想到何山還打算給自己一百萬。要是早知道，也不會這麼利索地把錢轉走，起碼要據理力爭一下，實在不行跟何山說一下，讓他跟薑哲唱對台戲，自己也不會落到這個兩難境地。
如今湖城經濟不景氣，一個公務員一個月能拿到兩千元的基本工資就要燒高香敬菩薩了，一百萬呀，那可是巨款呀，卻被自己弄丟了！
吳小萱懊悔不已。
心裏懊悔，嘴上卻不能說。
“你這是在征求我的意見嗎？你這完全是頤指氣使，命令我做呢！六組的錢來得容易嗎？是水漂來的？還是浪打來的？你怎麼花錢這樣大手大腳呢？我不同意。”吳小萱色厲內荏道。
“哎，吳小萱，你怎麼說出這樣的話？我正是因為看你是局裏派來管財務的，才跟你說。如果你自己不端正態度高高在上，居高淩下，那麼六組也沒有必要聽你這個組長的了。於婷，你來操作。”
“組長，可我不知道密碼。”於婷說。
“這個好辦！吳小萱，銀行卡的密碼改了沒有？”
“財務是我管的。我為什麼告訴你？”
“吳小萱，這些錢是六組兄弟們拿命掙的，這是他們應該得到的。你不說是吧？啦咪啦咪哆啞哆……”
何山突然伸手過去，托住吳小萱下巴，盯著她眼睛，念叨咒語起來。
“密碼是576333。”吳小萱脫口而出。
“把你當人，你便做鬼嚇人。於婷，轉帳。”
何山放下托住吳小萱下巴的手，說道。
“組長，不對呀。我們賬上隻有七百多萬呢，每人哪能發一百萬呀？”於婷拿著手機，打開掌上銀行，點開六組帳戶，驚叫道。
“你沒有看錯吧？應該有七千多萬才對呀？”何山睜大了眼睛。
“組長呀，我於婷搞了一生的財務，對數字是極為敏感的，瞟一眼就知是多少？怎麼能看錯呢？這後麵明明少了一個零呀。”
“吳小萱，這是怎麼回事？”
何山這次沒有念動咒語。
大筆資金不冀而飛，他想吳小萱不能不給個交代。
吳小萱閉口不語。
“你不說是吧？我有的是辦法。”於是何山打了一個電話給銀行副行長李琳。
這一次他沒有囉囉嗦嗦，而是直接切入主題。
“李行長，我現在有點急事，你給我查查六組帳戶，看一下近期資金流向。”
“喲，何警官，跟我打電話每次都是公事，我們能不能聊點其他的呀？你不放電話，我就在電腦前，現在就跟你查。”
“聊什麼呀？難道說今天天氣很好，這不是很無聊嗎？”
“我們難道不能拿杯咖啡，坐在某個靜謐的角落暢談一下人生？哦，查清楚了，近期隻有一筆，轉了一億五千五百萬到你們分局帳上了。”
“什麼呀？”
“沒錯，轉到你們分局帳上了。”
“哦，明白了，謝謝你。”
“吳小萱，你膽子也太大了，居然吃裏扒外，把六組的錢都卷走了？”何山掛斷電話，厲聲問道。
“六組不是屬湖濱分局領導呀？我把錢轉到分局有什麼不對呀？”事情已敗露，吳小萱又不能說是局長讓她這樣幹的，隻有胡攪蠻纏了。
“六組隸屬湖濱分局不假，但上繳的一半我們不是不把。現在你是把六組所有的家底都卷到分局去了。既然你跟六組不是一條心，那麼從今天開始，你哪裏來就到哪裏去，六組沒有你這個人了。於婷，你把密碼修改一下，以後六組的財務你來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