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電話來的是禁毒處長鄭海,他說他正從省廳禁毒總隊往家趕。之所以打電話何山,是希望他同意將肖八借調到禁毒處偵辦一起公安部掛牌督辦的案子。
“鄭組長,鄭處長,你是知道的,我現在被薑哲擼了職,被放大假了,現在沒有權力調動六組警力了。”何山回答道。
“去你的,誰不知六組現在是你垂簾聽政呀?我跟薑哲打過電話,她說六組的人她指揮不動。這不我就求你來了。”
“什麼案子?把你這個大處長都忙著了,親自上陣辦理?”
“公安部掛牌的,責成我們江南省湖城市公安局偵破。這麼大的案子,我能袖手旁觀麼?”
“就知你是一個負責任的領導,事事都親曆親為。好,我這就將肖八約出來,我們在哪兒見麵?”
“我都沒有吃午飯呢,當然是在你家裏。我讒你弄的飯菜了。”
“我這裏還有一點女兒紅,別說隻給羅處長喝,沒給你喝。今天這一頓就算扯平了。”
“我現在正在回湖城的高速上,估計兩個小時左右到你家。”
“那好,我現在開始做飯。”
掛斷鄭海電話後,何山便給肖八打了一個電話。
“肖八,幹什麼呢?”何山問。
“報告組長,我正在教隊員們識別各類毒品呢。”肖八一看是何山給自己打電話,立馬來了個立正,很認真地回答道。
“你跟高娜請個假,就說我要你出來一下。我發給個位置你,你導航過來吧,有個案子我需要你!”
“好的,組長。我馬上過來!”
打完電話,何山便開始忙碌起來,洗菜淘米、刨薑剝蒜。一個小時之後,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佳肴端在了桌上。
這一次是在家裏,每道菜他還勾芡了六將湯,那個味道當然更加上乘了。
肖八是先到的,從六組到金湖別墅九號院近;鄭海是後到的。肖八認識鄭海,鄭海也認識肖八。鄭海到達了禁毒處,看過肖八的檔案後作出的第一個決定,就是把肖八下派到第六組。
肖八的檔案上,累累記錄著他多少次打入販毒團夥內部臥底,偵破了多少製毒販毒案,立了多少次功,受過多少次獎。可這樣的一個英雄,就因為緝毒,把自己禍害了,吸毒。
按照有些禁毒部門的不講情麵的做法,那就是功是功,過是過,破了毒案就立功,就受獎,但是吸毒可是違法的,那就要受到治安處罰,拘留,強製戒毒。
大家都知道,世界上第一難戒的就是毒癮。能將毒戒下來的不是沒有,那是需要非人意誌的。
肖八是人,他沒有別人那麼堅強的意誌,多次戒多次吸,反反複複。
由於吸毒,他意誌力也開始瘓散,每天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想吸口毒品,來個醉生夢死。至於工作,至於理想,他全拋到了九宵雲外。
正在這個時候,鄭海來到了禁毒處。鄭海一個決定,但將他下派到了六組。到了六組,便遇見了何山。遇見了何山,從此改變了命運。
現在,毒癮戒了,工作熱情與遠大理想又回到肖八身上。所以,在心裏,肖八對鄭海與何山這兩位領導是感恩戴德的。
“把我餓壞了,來,我們三人邊吃邊聊。”
來到何山家,鄭海也不客氣。
看到兩位領導蠻隨和,肖八也不再拘束,放開了喝。
“組長,你這酒真他媽的好喝!”肖八喝了一口,閉著眼好好地回味了一下,由衷讚歎道。
“你集訓的時候又不是沒有喝過?”何山說道。
“味道不一樣。雖然都好喝,但集訓喝的酒味道要淡一些。”肖八實話實說。
“這酒難道比你吸食麻果有味些?”何山知著問。
“組長呀,我吸毒那是過往的事了。我可很負責地告訴兩位領導,我現不僅不吸毒了,心裏也不想了。你們看我,我身上的肌肉塊塊都長出來了,並不比你們的差。”肖八摟起衣襟,露出肚皮,秀起了腹肌。
“嗯,那就是說你的心癮也戒掉了。鍛煉得也不錯。肖八呀,想不想重返禁毒處呀?”鄭海一直埋頭吃菜喝酒,肚子裏有了一點貨,這才抬起頭問。
“鄭處長,你是要我說真話呀?還是說假話!”
“當然是真話了。”
“如果是真話的話,我不想。”
“為什麼?”
“鄭處長,這個還用問嗎?禁毒太危險了,時時都有生命之憂不說,可是一旦染上毒癮,那就是生不如死呀。就算組織不處理我,我自己都想處分自己呀。有時候真想跳樓一了百了!”
“這可不是一個緝毒英雄說的話呀!”
“鄭處長,我說的是真話。如果組織確定要調我回去,我也沒有辦法,隻有服從組織決定。”
“我說鄭組長、鄭處長,肖八給禁毒部門賣命了十幾年,也該讓人家清閑一點兒了。我好不容易將他毒癮戒斷,你這是又要把他往火坑裏推呀?”何山跟鄭海關係好,說起話來也沒有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