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會後，殷朝輝立即給李晰打電話。
李晰與殷朝輝都是湖城市招商局的，殷朝輝是局長，李晰是辦公室副主任，是他的下級。
打電話給李晰，殷朝輝想問一下蔣琬帶著他們在米國簽訂和約的具體情況，同時詢問一下現在對方下榻在哪裏。
沒有想到的是，撥了好幾遍，聽筒裏傳來的是盲音。李晰關機了！
殷朝輝又打小麗的電話，小麗的電話也不通。接著，他又給肖琳、雲菲菲、高飛，包括何山撥了一遍，依然是盲音。
殷朝輝這才強迫自己相信，六組的人集體玩起了失蹤。沒有辦法，現在，隻有給原來的副市長蔣琬打電話了。
電話到是通了。
“誰？”蔣琬坐在課堂裏，低著頭，接通電話後問。
“蔣市長呀，我是殷朝輝呀，有一件事我向你彙報一下呀。米國努班尼服飾公司與周八富珠寶集團來了，現在狀告我們湖城市人民政府……”
“對不起，我不是湖城市副市長了，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我要上課。”蔣琬直接掛了電話，並關了機。
殷朝輝搖了搖頭，就知是這個結果。事情沒有調查清白，聽一個小人胡說八道，人雲亦雲，把人家趕出湖城，放在再大氣的人身上，人家也會生氣。不理才是正常。
招商的具體細節搞不清楚，那可以擱一下。可這要找到對方住在哪裏，與之接觸可不可馬虎。
於是，殷朝輝按照訴訟狀上劉士滿留下的聯係方式打過去。
“劉士滿嗎？我是湖城市政府。米國努班尼服飾公司狀告湖城市人民政府案是你代理的吧？”殷朝輝盛氣淩人問道。六組玩失蹤他沒有辦法，蔣琬人家級別高，現在又不是湖城幹部序列人家不理，他也辦法。可你一個小小律師事務所在湖城的地界上，量你翻不出什麼大浪來。於是，殷朝輝把一肚子怒火轉移到劉士滿身上。
“對不起，這位先生，有什麼事可以來我正義律師事務所麵談，本律師不在電話裏談案子。”
劉士滿一聽對方的語氣不對，更是牛逼，直接掛了電話。
從來還沒有人掛過殷朝輝的電話。滿腔的怒火沒有發泄出來，他拿著手機氣得直抖。
不能這樣！不能這樣！搞定米國公司是大事，這些人以後再找後帳。
殷朝輝在心裏不停地安慰自己，給自己一個台階，終於心緒平定了一些，這才舉起話筒，再給高欣打電話。
“高律師，我是市政府招商團團長殷朝輝呀。是這樣，你不是代理了一起米國周八富珠寶集團狀告湖城政府案嗎？這事我負責，你來一下市政府，彙報一下情況吧。”
“對不起，我不認識你這個什麼招商團長。就算你是政府領導，正義律師事務所不屬政府序列，我沒有向你彙報的義務。我隻向當事人負責，隻向當事人彙報。”
高欣回答得更氣人。
尼瑪，這正義律師事務所鄱翻天了還？你不屬政府序列，但是屬湖城司法局管噻。老子受不了了，不找後帳了，老子現在就給你來現的。
於是殷朝輝拿起電話給司法局局長打了過去。司法局局長馬東陽可不買殷朝輝的帳。
“殷團長呀，要我們司法局找正義律師事務所的麻煩？這個可使不得。現在提倡依法行政，律師是最懂法律的。人家沒有違規違法，要我去注銷他們的執照，你借一千個膽子我也不敢。你難道不知道嗎，這世上最難纏的是律師。他們巴不得我們管他們呢。管得好是好，如果稍微過了一點火，他們就抓住把柄打官司。還有，劉士滿與高欣在司法界可是著名律師，把死刑犯都辯得無罪釋放了，我敢招惹他們嗎？你就行行好吧！”
聽著馬東陽絮絮叨叨，殷朝輝真有一種想把手機摔出去的衝動。
律師這裏弄不到情況，殷朝輝想到了公安局，馬上給吳光明打了過去。
“吳局長呀，這個酒店賓館都是你公安局管，是吧？”自從當上了招商團的團長，跟在市長身邊跑前跑後，得到江耀青睞，殷朝輝自認為他這個招商局長高人一等，招商局也比其他局高出一級，說話中無形自高自大起來。
“是呀。”吳光明回答說。
“這外國人登記也是你公安局管，是不？”
“是呀。”
“那你給我查查，米國努班尼服飾公司的人住在哪裏？周八富珠寶集團的人住哪裏？這個招商引資是頭等大事，可馬虎不得，這個江市長等著要呢。”公安局是政府一個大局，殷朝輝怕自己鎮不住吳光明，說話間還抬出了江耀這尊大神。
“好的，我馬上讓治安處查。”吳光明沒有多說什麼。
殷朝輝在辦公室裏打圈圈，等著回話。一個小時之後，終於等來了吳光明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