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案這個東西不是你做了多少工作,吃了多少虧,受了多累就能破的,它還要靠機會和運氣。一個案子,也許你吃虧受累不知有多少,但不一定能破。也許別人抽根煙,喝頓酒,或者泡一下美女,此案便輕鬆破了。
此案如此敏感,張興明沒有走常規路線。他下命,省廳技術處和法醫室立即組織精幹專家隨自己下到江中,親自參與破案。此案,吩咐秘書打開江南省刑偵人才庫,把散落在全省各個地市州縣的刑偵專家、刑偵人才通知集結,馬上趕赴江中縣。說完後,張新明還特意補充省廳警犬隊一同前往。
張興明要把所有刑偵手段上足,盡快地破掉此案。
何山沒有想到自己也被省廳列為了刑事偵查人才,也接到了省廳通知,要求他前往江中協助偵破命案。有了這個電話,何山也就具備了參與偵查破案的資格。
江城離江中隻有兩個小時的路程,不一會兒省廳專家組就到了,地方專家組就要慢一些,四個小時之後也到了。
湖城的刑偵處長羅芒是與省廳的人一同到了,因為湖城到江中也隻要兩個來小時。
來了後大家也沒有等,沒有靠,自覺地參與現場勘查,現場走訪,以自己的拿手專長以獲取破案線索。
狹義上來講,殺人現場是個室內現場,房子再大,也就百來平米。現場也很簡單,根據勘查,案犯撬開門,進入後就貼守在門邊,沒有向裏移動過半步。
為什麼這樣說呢?
因為案犯很不注重行為細節,小荷的房間收拾得很幹淨,在門邊看到六隻加層腳印,這串腳印沒有向裏延伸。這樣的現場勘查就相當容易多了。就是論事,提取噴濺血漬,提取加層腳印,提取微量元素,提取生物檢材,提取傳統物證指紋。
看來案犯還是懂得一點反偵查經驗的,門上除了小荷與山杏的指紋外,再就沒有第三人的。這說明案犯還是采取了措施,防止證據留下來。
現在的電影電視為了吸引眼球,大量披露刑偵收取物證的細節。電影電視看多了,即便是三歲的小孩也知道偷東西戴手套,以防留下指紋。
案情雖然嚴重,但現場並不複雜,現場勘查、現場走訪很快就完了,刑偵總隊長張新明很快組織參戰人員召開現場案情分析會。
案子發生在山荷月集團職工公寓內,屬於江中縣轄,江中縣公安局長林振國當仁不讓地首先發言。
林振國是搞政工出身的,又是省廳空降到地方的,要他搞專業,的確有些為難他了。但是,林振國又不自覺,不想把這個出風頭的機會讓給其他人,因此在這種高規格的場合,卻毫不含蓄地表達自己觀點。
“各位領導,各位專家,故意殺人案件除了政治殺人案外,無外乎情殺、財殺與仇殺。受害人是一介山民,沒有政治身份,政治殺人可以排除。剛才現場勘查的同誌說了,案犯隻是守在門內,成串足跡也沒有向裏延伸,室裏物品沒有翻動的痕跡,這說明案犯不是圖財,這也就是說財殺不成立。另外,受害人從遙遠的大西北才來江中不久,在這裏跟人沒有結過怨,更不能說生過仇,因此,仇殺也可排除。”
“林局長認為是什麼目的殺人呢?”張興明聽了林振國長篇大論的淺薄推論,皺了皺眉,抬起頭問道。
“排除了政治殺人,排除了財殺與仇殺,那就隻剩下情殺了。”林振國接著說。
“嗯,你的排除法用得還蠻是那個事。那你有什麼理由支撐這個觀點呢?”張興明的話裏明顯地帶有譏諷。
“受害者是一個年輕女子,長得雖然不是傾城傾國,但也是一個清麗山裏姑娘,這可能挑逗了江中城裏某些愛好這一口的色狼,刺激他膽大妄為,守株待兔作案;”
“這是你推斷為情殺的理由?”
“還有,也有一種可能,案犯不是衝著受害人來的,而是衝著此房間的主人來的。據我所知,房間主人小荷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姑娘,說她是省花不敢當,但是說她是我們江中縣的縣花當之無愧。這麼漂亮的姑娘,打她主意的壞男人肯定很多。案犯撬門入室,守株待兔,為的是小荷。沒想到小荷當晚回湖城,而她的閨蜜山杏來找她,於是就發生了殺案。”
“嗯,你這一段推斷還有點意思,那你說說,誰有可能是案犯呢?”張興明放下手中的筆,將雙手扼在胸前,繼續問道。
“雖然對漂亮女人產生性侵想法的色狼有很多,但是熟悉情況,知道六零五室住著美女的男人不多,範圍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