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有意思,你還能推斷出什麼?”張興明問。
“我現在隻是從痕跡上來判斷推理的,要想進一步的推斷,隻有大家彙報完後,再根據情況來判斷。”曾道利說。
“好,法醫接著講吧。”張興明說。
法醫叫黎子雲,一個五十來歲的小老頭,戴著厚厚的鏡片,從裏透出的眼神有些陰鷙,可能是長期與死屍打交道,多少沾染了一些晦氣。
“我們省廳法醫室接到江中縣公安局報警後,很快就趕到了江中,與江中縣公安局法醫組一同對屍體進行了現場屍檢,屍檢的情況如下。屍體位於江中縣山荷月集團職工公寓六零五室內,屍體呈南北向匍匐在室內,浸泡在血漬之中,屍體穿著完整,沒有頭顱。”
同樣,黎子雲打開筆記本電腦,連接上投影儀,牆壁上放起了幻燈片。隨著手的移動,光標在圖片中屍體上移動。
“經過初步屍檢,死者衣著完整。經過體表目查,沒有發現傷痕;經過陰-道探查,沒有發現可疑分泌物,也沒有發現陰-道壁充血。這說明死者受害前沒有性-生活的痕跡。死者致命傷是在頸部以上,頭顱被割走。大家仔細看看這個刀口,是從左至右傾斜的,這說明凶手不是砍,而是割。大家再仔細看看,刀至頸椎,沿椎節縫隙直入,將頸椎剝斷,幹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從這一刀上就可以看出,凶手不是生手,應該具有一定的生物解剖知識。這也就是說,殺手人體骨骼,不是屠夫,就是外科大夫。”
“嗯,剛才老曾就說過了。你還能說點什麼?”
“再看牆壁上的噴濺血漬,從這個高度,結合足印這個站位來看,凶手應該是站著作案。也就是說,我們可推演,當受害人推門而入時,凶手從門後欺身上前,一手抓住受害人的頭發,一手持刀割下受害人的頭顱。整個動作幹淨利落。殺人後凶手應該是用塑料包裝袋之類的東西將頭顱帶走。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室內現場沒有發現頭顱,室外現場也沒有發現血漬。”
“嗯,老法醫就是老法醫,相當有經驗呀。根據屍體檢查,你還能推斷什麼?”張興明誇了一通後,還嫌得到的信息不夠,繼續問。
“死都頸部刀口是從左至右傾斜的,不是平割,也不是由下向上挑割,這說明案犯身材要比死者高。根據我們實測及相關人員提供的信息,死者身高一米六零,抓住死者頭發,一刀形成這個刀口,做到得心應手,凶手身高應該在一米六五以上。”
黎子雲沒有因為張興明的誇獎而得意忘形,依然很嚴肅地推理道。
“以現場條件,還有沒有可推斷的?”
“沒有了,張總隊長。目前提交的隻有這麼多,要想詳盡的資料,還要等屍體解剖了以後再說。”
“好,其他的說說。”張興明繼續說。
“我們警犬隊帶了三條追蹤技術最好的警犬,在現場找到嗅源後進行了搜索。由於現場位於城市內,車流量大,人員流動複雜,嗅源複雜,警犬追蹤到了樓下,上了街道後就失去了目標。”
省廳警犬隊訓犬員彙報道。
“嗯,難為你們了,也難為這些警犬了。警犬追蹤破案,在人煙稀少的農村起作用,在城裏寸步難行,這點我是知道的。不過,把你們帶過來,也是希望幫你們警犬隊打破這個桎梏,想讓你們警犬隊在城市偵查破案中能起一下作用。”張興明說。
“謝謝領導關心,我們警犬隊一定不辜負領導信任,攻克這一難關。”
“好,大家接著說吧。”
“我是視頻追蹤中隊的,接到報案後,我們中隊立即調取了現場周邊的城市監控,沒有想到的是,山荷月集團職工公寓周周的探頭都遭到了人為的破壞,案發當晚沒有任何記錄。”
“看來案犯是預謀很長時間呀。”張興明說。
“現場周圍沒有記錄,我們采取了以現場為中心發散追蹤方式,調取現場周圍一公裏以內的十字路口探頭,雖然是夜晚,但是車流人流依然很大,特別是到山荷月餐廳消費的人很多,要在這茫茫人流中甄別出可疑人、可疑車輛來,難度是非常大的。但是困難再大,難度再高,我們視頻中隊沒有放棄,正對每一過往影像進行落地調查。如果可疑人或車,及時向領導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