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紅梅的血滴入何山口中,馬上出現異變。
按照青須老者所設的機緣,要求有六男六女,必須是喝過萬疾袪病灰藥水的人給何山喂血。
男人好說,六組三十來人,男人二十五人,除何山自己外,除肖八被鄭海重新派到禁毒前線做臥底外,此地就有二十三人,這個數字不難。大家聽說血能救活何山,不用吩咐,主動割指放血。
難的是女人,如果是在湖城,喝過藥水的女人多的是,江虹、王悅、三個小妖精、陶多多、孫梅梅……數不勝數,舉不勝舉。要她們放血,她們會毫不猶豫。可是在這裏,隻有五個女人肯為何山放血。那到哪裏找第六個符合這個條件的女人呢?
孫紅梅咪咪被改了刀,變成了四個,何山把自己攜帶的原水,也就是青須老者賜予的藥水給她喝了。她就是第六個喝了藥水的女人。
可是,六組隊員不知天上神仙所設的條件呀,孫紅梅能不能放血給何山喝,完全靠天意呀,所以青須老者說這是機緣,一點也不為過。
孫紅梅的血不斷地湧出來,隻見何山張大了嘴巴,開始了主動咽吞。
“哈,老大的嘴動了,活了!”範謝天驚呼道。
“咩咩咩,真的耶,組長哥哥曉得動了!”大家一片歡呼。
可是沒有歡呼多久,大家便停止了,接著目瞪口呆。
為什麼會這樣?因為他們看見恐怖一幕,隻見鮮血在何山口中嘟嘟嘟地冒泡,象水煮沸了一樣。冒泡還不說,還冒煙。一股濃煙從他喉管中源源不斷地升騰出來。
隨後,又見何山四肢開始抽搐,渾身肌肉發抖發顫。正當大家感到詫異時,隻見何山一下子坐了起來,雙目血紅怒睜,雙臂掄擺,狠狠地捶打自己,血盆大嘴中啊啊叫個不停。
再看他身上,上下通紅,仿佛剛從煉鋼爐裏撈出的鋼鐵一樣。
“詐屍啦!”
刑偵處的隊伍中,有人看到了這一幕,驚恐地叫道。
這不怪人驚恐。
在刑偵處隊員眼中,隻要是人,就受不了亞當那樣的撞擊摔打,隻要是人,受了這樣的傷害,死是無疑的。而現在,何山突然坐起,睜著血紅的眼,張著血盆大口,還哇哇大叫,不把你當成鬼怪那才怪呢。
這一嗓子喊出,人們感到一股寒風撲麵而來,頓感毛骨悚然,紛紛後退。
孫紅梅雖然是刑警,但她是個法製科長,深入第一線勘查現場不多,看到死人就少了。今天,不僅找到了分屍案中的人頭,而且目睹了亞當割喉殺人,現在又看到了何山詐屍。
驚嚇連連,孫紅梅受不了,暈了過去。
李大力與鄒濤是男人,見到過這種陣勢,雖然也怕,但是還能控製得住內心恐慌,拽著孫紅梅的胳膊,把她拖到後麵去。
六組的隊員膽子大,不知道害怕是什麼。
“老大,你是不是很難受?”範謝天上前拽住一條膀子,製止何山自虐。
“老大,要揍人你就揍我,我皮實,經揍!”耿誌虎也抱著一條膀子。
此刻,何山身軀內正在發生巨變,地動山搖,山呼海嘯,排山倒海,此起彼伏。被撞碎的骨骼正在劈劈作響,在百血煮沸下自動銜接。接好後又如電線起火,浴血變粗變硬。接著是那股狗血淌過來,猶如煉鋼淬火,所經骨骼之處,發出滋滋之聲。
不用贅述,隻要看何山神情,就知道這個巨變是多麼痛苦。
痛苦一陣接著一陣排山倒海襲來,雙膀又被控製,何山忍受不住,隻能站起來,不停地跺腳踢腿,嘴中哇哇叫喚不停。明眼一看,此時的何山就是一個瘋子,一個實足的武瘋子!
不拋棄,不放棄,是六組的隊訓。
看到何山這樣,大家沒有躲開避開,全都圍上來,抱的抱腳,抱的抱腿,摟的摟頭,控製他不許自虐。
“羅老大,完了完了,看來何山瘋了!”江曉駝拉了拉一直冷眼旁觀的羅芒,小聲地說。
“趁他們現在還顧不及我們,我們馬上走。這夥人就是瘋子,搞不好跟著何山一起瘋。”高成也在一邊說。
“都是你倆,心裏成天裝著小九九!去搶個麼功噻,讓何山遭到了偷襲。現在把何山弄成這樣,這幫瘋子肯定會跟我們沒完沒了。”孫紅梅醒過來了,埋怨道。
“鄒濤,你帶幾個人偷偷地摸進洞去,給我把那兩具屍體、兩顆人頭給我偷出來,然後悄悄地跟著我們撤離。”羅芒說。
“都這個時候了,還要這些幹什麼?”鄒濤問。
“娘的你還是搞預審的,難道我們就這樣灰溜溜地跑?吃了這麼多虧,受了這麼多累,惹了這麼多事,不能沒有收獲呀!有了這些屍體人頭,就可以宣布破案,雖然沒有抓到活的,但我們有攝像視頻,那對男女光屁股承認了殺人的事實噻。”羅芒說道。
“還是羅老大想得遠,可是攝像中兩個光屁股是何山訊問的,不是我們刑偵處的人,這樣宣布破案行不行呀?”鄒濤疑惑地問。
“怎麼不行啊?隻要有口供,又有凶手當場殺人的視頻,還有屍體頭顱物證,這麼一下就破了兩起凶殺案,就等著立功受獎吧!”江曉駝說。
“好,你們這樣說行,我就去偷。”
“我帶著大部隊下山,你得手後原路返回,我們在大峽穀懸崖下彙合!”羅芒說。
“是。”
鄒濤手一招,預審隊的幾名隊員上來了,低聲交代一番後,大家拿起三個裝屍袋,戴上橡膠手套,趁著何山在那兒痛苦掙紮,沒人關注之機,偷偷摸到山洞。
耿誌虎又扔了兩顆照明彈,雖然是在洞外,但也映得洞內雪亮。幾個人直奔洞內,裝的裝屍體,裝的裝頭顱。裝好後拉鏈一拉,便往外抬。
返回途中見到警犬基爾屍體,鄒濤楞了一下。警犬作為警察的夥伴,按情理,鄒濤應該將它帶走的。可是沒有帶多的裝屍袋,再說基爾體型大,肯定重,扛著走山路一定吃虧,想就地掩埋可時間短促來不及,鄒濤隻好狠下心象沒有看見一樣跨了過去。